「逊儿!」妇人下意识想要朝钱逊跑来,却被身后的甲士拦住,正挣扎着,一把冰凉的匕首突然贴到了他颈侧。
甲士用刀抵着她的脖子,阴恻恻地对钱逊道:「钱大人,再往前一步,你母亲的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钱逊猛地顿住脚步,不敢再往前探出半分,看着泪流不止的母亲,他内心接近崩溃,转头对方子归咆哮道:「方子归,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要杀要剐尽管冲我来,为什么要抓我母亲,还不快放了她!」
见本该好好待在家中的亲人出现在此地,而且还随时可能危在旦夕,众官员方寸大乱,纷纷情绪激动地要方子归放了自己的家眷。
方子归一副有恃无恐地样子:「如钱大人所说,诸公都是大夏的重臣,朝廷的中流砥柱,你
们若要同我硬来我也没法子,总不能真将你们全都杀了吧?那怕是朝廷都要瘫痪了。」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将诸位的家眷‘请了来,看在他们的面子上,还请你们安分些,莫生事端。」
「毕竟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只希望你们老老实实在这里待下去,等明天天亮之后,你们自然能与家人平安团聚,否则……」
方子归笑了笑,说出的话语却寒冷刺骨:「我就只好让他们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了。」
「方子归,你卑鄙!你这个乱臣贼子,我和你拼了!」
钱逊闻言,瞬间理智失控,还没冲出去,就被父亲钱颂按了回来,低喝道:「钱逊,冷静些!你不管你母亲的命了吗!」
看着脖子被架着刀的发妻,钱颂心中刺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红着眼眶拉住冲动的儿子:「一时冲动,将来有的是苦果给你吃,你好歹要为你母亲想想……」
「父亲,母亲她……我……」钱逊泪流满面,嘴唇颤动着,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软肋被拿捏,众官员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气吞声地在大殿里待下去。
——
寝宫这边,景丰帝气身体虚弱,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却迟迟等不到百官和李晋泽的到来。
「咳咳咳……这都快过去两个时辰了,为什么还不见百官入宫……还有太子也没来……」
程炎心头微沉,下意识安慰道:「诏狱离得远,哪怕是快马赶来皇宫,也得两三个时辰……至于百官那边,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陛下再等等……」
「朕快等不了……咳咳咳!」景丰帝忽然激动起来,猛烈咳嗽了几声,「再不来,朕怕是撑不下去了……」
程炎忙给他顺了顺胸口,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寝宫大门,心里蓦地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外面似乎安静地有些过分了。
「臣这就派两个人,再去催一催。」说着,程炎扶着景丰帝躺好,便朝寝宫外走去。
然而程炎才走了没几步,突然双脚顿住,一柄长剑出现在身前,直指他面门。
程炎身体微僵,紧紧盯着持剑人的眼睛,迫不得已举起双手,一步一步缓慢往后退。
李晋澈拿着剑,将程炎寸寸往后逼,表情玩味:「程大人千万当心些,我这剑可是不长眼睛的,万一一个不慎划破了你的脖子,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