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的时候父亲已经在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耳边是母亲一声一声呼痛声,虞园神情迷离。
“圆圆怎可来这,你还小,回自己院子等着。”
“不用。”
她拒绝了父亲的提议,安静等待母亲生产,一盆盆血水被被丫鬟捧出来。
虞园也生产过的,其中艰辛非常人所能想象,何况,母亲已经四十几高龄。
“夫人,您要加把劲啊,少爷就快出来了!”
“啊!嗯~”
产婆:“加把劲,快了,就快了!”
听到产婆的声音,杨氏加把劲死紧要把孩子生下来,已经年老,力气劲早就比不上年轻人,不一会儿就脱力了。
杨氏嘴唇苍白,眼皮一个劲的打瞌。
身边老奴惊呼,只见杨氏的身下竟然有些雪崩的迹象。
虞园等了很久,等到了丫鬟来通知说保大还是保小,前世她还小,不记得母亲有难产啊。
她着急直接冲了进去,旁边早就候着的医者接到虞士云示意跟了上去。
“母亲!”
杨氏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合上了。
看着隐隐有些血崩迹象的母亲,屋里门窗紧闭,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虞园咬咬牙:“母亲,您肚子里的是个弟弟,您难道不想见见弟弟么!”
杨氏是多在乎能有一个儿子的人啊,含着大夫给的参片,身体仿佛充满力气,使劲力气,在产婆的帮助下终于把孩子生了出来。
一声猫叫般的啼哭,晨光微微有些发亮,生产个孩子竟然用了一晚上的时间。
“是……”
“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姐。”
听到是小姐,杨氏晕死过去,虞园在人群外望着母亲的侧脸,嘴里牙关紧咬。
“母亲身体如何了?”
医者蠕蠕:“夫人这胎凶险,已然耗尽心血,未来万不可再怀。”
她听罢闭了闭眼,转身走了出去。
母亲生育辛苦,身为女儿,虞园还是很心疼的。
坐月子的人最容易多想,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吩咐奶娘要了一碟糕点,她就跑去杨氏那。
作为千古第一女帝,应该是为天地立心为民着想的,贪吃这种浪费时间事不应该被放在心上,可前世当尼姑的时候饿狠了,后来变得很爱吃,去母亲那,她就下意识带些吃的过去。
对她来说,美食是最珍贵的礼物。
小短腿哒哒哒,想着能见到母亲和妹妹,虞园心中有些美滋滋。
刚进杨氏的屋子,还没穿过屏风呢,一个枕头扔了过来,学了一段时间武,偏头就躲开了,她呆呆看着地上的枕头。
脑子乱糟糟,理智告诉她,这是母亲砸过来的,可她不愿意相信,于是只呆呆的,没有抬起头。
“你个扫把星!还来做什么!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进了产房,你弟弟才被吓走的。”
屏风上母亲的身影癫狂,身子躺在塌上,头朝着这边昂起,觉得心中闷痛,她小小身子后退一步。
虞园是爱娘亲的,不然前世也不会进宫博一个前程,异母大哥大门排挤娘亲,有她在宫里,她在府里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滚!给我滚!!你个扫把星,你生出来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溺死,省的你把你弟弟吓跑了,滚!”
娘亲竟觉得生不出弟弟是她的错,咬紧了下唇,眼神黯然,眼泪都要从眼眶溢出来了,耳边还是娘亲不依不饶的怒骂。
转身跑了出去,衣角甩出伤心的弧度,抛出院子停顿一会儿,她急匆匆的就带了人前往庄子。
庄子上的辣椒这时候已经成熟了的,她寻着阿拉策图的住处找了过去。
“阿拉策图管事啊,他在辣椒地。”一个老农提醒。
于是虞园又呼啦啦带着人前往辣椒地,到达辣椒地的时候,阿拉策图确实就在,见到他,虞园就忍不住想哭。
没有爱她,只有阿拉策图了,他谈不上爱她,却对她无比关心。家不是家,陌生人却给了最暖的关爱。
虽然母亲是因为生不出弟弟才这么对她,她还是伤心。
“策图哥哥。”
虞园紧紧拽着阿拉策图的衣角,抬起头奶声奶气地喊。
“我想你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虞园都没有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即便对着龙椅上坐着的人。
她确实想他了,想庄子上的每一个人,想张二狗,想花婶子给她留的田螺。
“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感受着头顶上的大手,她意外地不想躲开了,摇摇头,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责任在身,委屈要学会往肚子里咽。
虞园岔开话题:“策图哥哥,辣椒怎么样了,今天可以收了吗?”
她想收辣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