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愣住了，看着这一幕心酸至极，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站在当地，想要宽慰他几句，可是想到他所经历的，所失去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她站了一会儿，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擦了眼泪转身离开。

……

谢元回到了住处，心情极其低落。

而这个时候，沈留祯心情却颇好，因为他又如愿了。

容忍了这么久，计划了这么久，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不止弄死了花什，又让保太后失了势。

经过陛下这一番雷霆清洗，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保太后再也没有政治价值了。

他获得了舒心，他的好友皇帝乌雷，则减去了唯一的一个软肋和盲点，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这一切，都让沈留祯舒心至极，甚至整理卷宗的时候，还忍不住哼唱起了小调。

谢元进了书房，见到的就是沈留祯洋洋得意的样子。

她心中郁闷，皱着眉头走到了沈留祯的旁边坐下，抿着坚毅的唇沉默不语。

沈留祯还没有抬头，就感觉到了从谢元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他嗓子眼里的小调顿时噎住了，扭过头看着谢元的脸色，半天没有吭声。

谢元似乎不愿意看他，她一只手臂放在桌边，眼睛望着虚空处，说道：

“留祯……你有没有想过，你有意纵容花什的那些年，多少人惨遭剧变，死不瞑目。”

沈留祯顿时明白了谢元的眼下之意，他收回了目光，微微偏了一下头，无所谓地说道：

“我知道，我攒的就是这些事情，我能不知道吗？”

谢元扭过头看着他，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很是不理解，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如果你早早的告知陛下，或许那些人就不会死，后面许多人都不会死。”

沈留祯立时回道：

“那花什也不会死，保太后也还是保太后，这都没关系吗？！”

谢元看着沈留祯，眸光剧烈地闪动着，没有吭声。

沈留祯对视着谢元，表情很是倔强，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这世上有什么事情不用付出代价吗？没有！……就好比你去打仗，兵卒永远都是死的最多的，是你想让他们死吗？还不是现实所迫必须如此。”

谢元语塞，不知道如何辩解，只是觉得心中很难过，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差距，但是又讲不出什么道理来。

最后，她只好一言不发的收回了目光，垂着眼睛语气恹恹地说道：

“是……我也没有办法，你能将保太后一党铲除了，说实话我心里头很高兴，只是……我今天去送地契，看见那个老乞丐那么惨，我心里头很难受……明明，是有机会救他们的。”

沈留祯波光潋滟的眸子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心虚，他眨了眨眼睛，将最后一叠卷宗扔到了桌子的另一边，轻声说道：

“那就不要看，不要想。如果心疼每一个兵卒，那就打不赢仗。大家都在为了功名利禄、生存机会而打仗，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朝堂上，都是如此。

有可能不打仗吗阿元？没有……没有一场仗是单方面谁说了算的。所以，我们要活在现实中，狠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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