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狸生有九尾,毛色和姿态都跟玉藻前一模一样。
是他的妖气幻化出来的,怎么可能跟他不相像?
双生并蒂的花苞,一个是姬长生,一个是姬长生的恋人,当花开那日一对相爱的恋人睁开眼就能看见彼此结成最亲密的关系。
玉藻前怎么看不出来姬长生的如意算盘?要知道他可是故意用妖力伪造了一个九儿的魂魄哄得姬长生如获至宝呢!
因为妖力霸道和凶戾,玉藻前不能提供妖力促使花苞尽快绽放。他只能等待。
但这也比较为难玉藻前。他不是一个坐不住的人,但让他如此枯燥无聊地守着一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的花苞,显然很消磨他的耐性。
新的世界,总有新的东西,九尾狐也需要消遣,再说他的妖力对花苞无用,说不定其他的灵物宝贝就有用了呢?
他需要做点什么,等待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脾性。
玉藻前在眠狂花周围设下结界,并且将整座红叶山遍布狐火。
他的狐火遇水不灭,就算修士们手头的一些克火的神水仙水之类的宝贝都拿他的狐火没有办法。
做好这些,他就变幻了模样潜入凡人界和修真界去搅风搅雨。
玉藻前从来都不是个天上地下四海太平的拥护者,而是唯恐天下不乱,他古怪的恶趣味早在上个世界遇见姬长生时就显露了出来——
他明明就是个男人,毫不介意幻化成女人去迷惑一个天真单蠢的小白。
修真界以强者为尊,红叶山护花大妖九尾狐凶名在外,可也阻止不了想要抱他大腿的有心人。
玉藻前离开红叶山在外随心乱蹿,有时高深莫测将自己的身份遮掩得严严实实,有时他肆无忌惮根本不担心被人知道他是谁。
他这样修真界来去自如,难以捉摸的姿态,让一群想要庇护的妖怪或者不走正路修行的修士趋之若鹜。
他们不知道玉藻前的踪迹,干脆都去红叶山外求见,并投其所好带了不少可以养花的好东西。
玉藻前知道他的家乡是哪里后,也知道自己不当领头大佬很多年。他一向懒得去收手下,然而眠琅花花苞生长的缓慢让他对那些各怀心思投奔来的追随者有了点儿兴趣。
红叶山遍布狐火,谁也不能进,玉藻前也不打算让除他之外的人进去。所以追随他的人便绕着红叶山修建各类房屋——宫殿花园,亭台楼阁……竟在短短一年多就修建出了庞大的建筑群。
从红叶山高处看去,每当宫殿里灯火亮起,这一片恢宏壮丽如锦繁华,修真界给这里起了个名字,称它为狐窟,这里的主人,被称为狐主。
狐主神出鬼没,到处搜罗能用来养花的宝贝。
狐主是一心一意地等着花开,里面的小人儿蹦出来。有时候盯住那花苞,他脑子里会跳出那段记忆里的花精。
姬长生迟迟不肯出来,玉藻前等得无奈。
但世事总是出人意料,玉藻前怎么都没料到会有偷花的贼潜入了狐火遍布的红叶山,还安然无恙地盗走了花苞里的小人儿——
事情就是那么巧,那人悄无声息如入无人之境地来到眠琅花旁,正好就撞上那事先半点绽放征兆都没有的花苞一层层打开,露出了花心里的小人儿。
剔透可爱的小人儿身上不着|寸|缕,像是刚睡醒,他朦胧着眼睛茫然地与站在花前的高大男人对望。
“真漂亮——”男人喃喃自语,然后很不客气地把迷迷糊糊的小人儿双手一捧,趁着没人发现,快速地跑得没了影儿。
偷花的贼不得不赶紧走,因为他前脚一走,后脚玉藻前就回来了。
九尾狐瞪大了眼瞧着突然绽放了还走了小人儿的眠琅花,双生并蒂的花苞只剩下一个还保持着含苞欲放的模样。
他皱了皱鼻子嗅到空气里似是陌生的气息,顿时大怒!
竟然!有贼子敢来偷他的人!
怒不可遏的九尾狐当即转身要去追贼,只是走出几步他稍稍一顿脚,仔细分辨了空气的气息,脸色又是一沉。
红叶山遍布他的狐火,眠琅花周围布着他的结界,他还没见过有人能不惊动任何人不遭到任何抵抗地进入红叶山甚至靠近眠琅花。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犯规的存在——如同上个世界不受他迷惑和掌控的赵无极——若是有类似的妖力附着在一个人身上,那人的确可以免疫他狐火的伤害和轻易地穿过他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