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一边去”
颜栀走近管叶,紧皱着眉头,这古州牧为何如此严重。
管叶站到一边,似乎看出颜栀所想,泪流满面:“大人上奏折给朝廷,可得到的命令却是封锁”
“为了帮助登州的百姓,大人真的尽力了,甚至为此染上了瘟疫”
颜栀蹲下身,为她把脉,看的落青竹 叹气。
殿下这杀人用的医术倒是真成救人了的。
“怎么样”管叶急着问。
“不怎么样”
颜栀从袖子里拿出布帛包囊,从中抽出几根银针。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古汐裳醒来。
颜栀对准水沟穴,下手毫不犹豫,怎么痛怎么来。
“啊啊啊——”
古汐裳发出惨叫,眼睛猛地睁开,捂着胸口把脑袋偏向一边喷出口血。
“咳咳咳……”
颜栀起身,向后退几步,避免溅上。
“大人,大人……”
管叶激动的跪下,扶起自家大人,热泪盈眶:“大人,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
古汐裳摆摆手,又猛地咳嗽起来,费力的抬起头:“九殿下……”
“您看我下官如今的症状……呕”
“大人?!!”管叶满脸担忧。
“没……没事”
古汐裳脸色惨白,尽管如此还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殿下,登州还有救吗?”
古汐裳凹陷的眼珠带着浓浓的悲哀,干枯的指尖止不住颤抖。
“别问本殿”
在这里,还能听到街道上时不时的哀嚎声,整个登州,凄凉一片。
真的很麻烦呀。
颜栀眉眼染上点点倦意,几天的车程疲劳倒是在此时上涌了:“古大人,本殿不是专业的医者,给不了你保证”
“只能尽力去救,所以别把所有希望挂在本殿身上”
“……是吗”
古汐裳颓然的坐在地上,整个人带着垂暮之色:“登州还是到了这个地步吗?”
“大人……”
管叶看向颜栀,眼里带着哀求:“殿下,那我家大人呢”
“还能好起来吗?”
颜栀摇摇头:“太晚了,若是刚染上不久,那还有救”
“可古州牧的身体显然是被侵蚀已久”
管叶恍惚的坐在地上,眼前变得模糊,闭了闭眼。
“咳咳咳、咳……”
“咳、咳咳”
古汐裳忽然剧烈的干咳,嘴角血液不断溢出。
“大人?!!”管叶用力抓住她的手,却惊讶的立刻收回。
好烫……是高热。
“大人!”
管叶捂着唇摇头,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晚了么……
枯瘦的肩膀已经担不起厚重的绒衣,古汐裳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
如果不是登州如今这个惨样子,那她可能会毫无负担的离去。
可现在她不能呀,她放不下登州的百姓。
她苦苦坚持这么久,竟然还是晚了,那些比她染上更早的百姓岂不是已经不行了……
古汐裳心痛的无法呼吸,干涸的眼珠里开始蹦出恨意:“陛下!”
“你怎么可以容忍到今天还不将消息发布!!”
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管叶,你快去……司大夫那,通知他过来”
古汐裳忍着头痛,用力呼吸:“他染上的不久,还有救”
管叶恍然大悟一般:“好,好,属下这就去”
“这就去”
颜栀站在一边看着往日爱民如子的古州牧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不忍。
不过,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殿下,你想好对策了吗?”
落青竹眼里浮着暗光,如今的局面是真的棘手。
“虽然棘手,但没问题”
颜栀很平静的说着:“我来着,也不仅仅是来防止瘟疫蔓延”
她的目的不在此,所以即便最后瘟疫没完没了,也无所谓。
这只是一个踏脚石。
是么……
落青竹心里轻松了,她相信殿下,无比相信。
“主人”
夜七靠过来,抓着颜栀的手,脸色苍白。
颜栀为他擦擦冷汗:“好点吗?”
夜七目光落在古汐裳的身上,只感觉头痛愈加强烈,摇摇头,看着颜栀的瞳孔湿润一片。
颜栀眼里流露出几分沉思,难不成是这里有什么触及了阿七以前的记忆?
颜栀这样想着,就在这时,艰难起身的古汐裳,一脸不敢置信的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还活着?!!”
一句话,颜栀冷了脸:“古大人,你这话是不是很无礼”
古汐裳摇摇头,浑浊的双眼带着泪光:“不会错的,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可你怎么会活着,明明夜尚书府满门抄斩”
古汐裳失神的昵喃,眼里是呼之欲出的悲痛:“满门抄斩!自那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予凉,你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颜栀见她陷入了某种悲痛,看来,古州牧或许能够为她解答十年前发生在阿七身上的事。
此次来到登州,阿七也许会恢复许些记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颜栀侧脸看向夜七,夜七显然没想到古州牧的反应,眉头紧锁,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头凑近她,亲了下她的脸。
“主人,别担心”
他竟然以为她会担心他恢复记忆?
颜栀不禁笑了,来了许些精神:“青竹,带好面罩,给我统计下登州如今的病患和死去的人”
得到命令,落青竹神色正经起来:“没问题,青竹这就去”
颜栀拉着夜七走到古汐裳面前:“古大人,你冷静点,阿七的事你稍后在想”
“登州的疫情刻不容缓,你现在必须把登州的情况尽数与本殿讲明”
古汐裳猛地惊醒,汗流浃背,深深的看了眼夜七:“好的,还请殿下离下官远点”
“莫沾了下官的晦气”
颜栀拿出准备好的面罩,看向夜七:“低头”
夜七乖乖低头,心里暖的一塌涂地,主人对他真好。
颜栀为夜七带好后,也给自己戴上:“这些面罩都用防瘟的熏香处理过,现在你可以好好说了”
“防瘟的熏香?”
古汐裳愣愣的重复这一句。
“本殿自制的”
颜栀神色不变,丝毫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东西。
见她如此平静,古汐裳忽然燃起了几分希望。
或许,登州路还没绝,只要有点希望,那她古汐裳这把老骨头,就算死了也要撑着去抓住。
夜予凉,若是登州挺过去了,老娘就笑着去见你,告诉你你儿子还没死。
若是没有,我也没脸去见你了,老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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