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陆准今晚并没有喝多少酒,因此,此时头脑还是清清亮亮的,一点儿都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见李成梁跟过来,便示意他在身边坐下,“你坐吧!明天,我就要启程回京了,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一说。”
“是,成梁遵命。”李成梁驯顺的听令,小心而又恭敬地坐在了陆准身旁的位子上,静静地等待着陆准接下来的话。
陆准抬头望了望皎洁的月光,叹口气道:“成梁啊,生在这么个时候,是你我的无奈。”
李成梁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陆准为什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
他疑惑的眼神落在陆准的眼中,陆准笑道:“不懂?你不该不懂。如果不是生不逢时,你本不该到了快要知天命的年纪才获得了这么个出头的机会;若不是生不逢时,封侯、封公又有何不可?你呢?我敢保证,不管有没有我在朝中为你斡旋,你这辈子能够走到我这一步,也就算是走到头了。而我呢?我本不该那么早就独当一面,本不该早早的就将这副身体折腾成了这副样子,我好歹是正千户的儿子,也应该可以架鹰走马,游戏人间。可那都是如果,现实……难道不是你我的无奈?”
三年来,李成梁立功无数,晋封宁远伯;蓟辽总督杨兆调入京师,任兵部尚书,加封太子太保;就连被陆准架空,对辽东军政压根儿插不上手的辽东巡抚张学颜也在前不久奉旨入京,荣升协理京营戎政的兵部侍郎了。
但或许是由于陆准这几年来不停的给朝廷提各种各样稀奇古怪不可能执行的意见,让内阁烦不胜烦;更有可能是陆准与张居正的关系一再交恶,直到如今张居正如日中天,陆准即将回京,两人之间马上就要图穷匕见的缘故。总之,朝廷对陆准却是吝啬极了。明明知道陆准无论是前敌指挥,亦或是从中调度,沟通朝中和各部打口舌官司,为辽东军筹措粮秣,都功不可没。但直到如今,除了在万历皇帝的坚持之下,给陆准下了一道恩旨,重新封授了爵位,准予世袭之外,就再无其他了。
陆准说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李成梁最多也就只能想一想,更进一步,和我一样,弄个世袭的伯爵罢了。想要封侯,那真是想瞎了你的好眼了。
李成梁对此不能理解,但他理智的没有发问。
陆准从不吝啬对手下的封赏,更不会在你忠诚的前提下刻意打压。如果到了该为他争取的时候,陆准绝不会含糊。他说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
“你也不用不服气。”陆准笑着说道,“不信邪,你尽管试一试。只要我活着,总会保你周全就是了,不会让哪位大人越过我动了你。”
“成梁谢伯爷,但……成梁相信伯爷会为成梁打点好这些的,成梁只需为伯爷看护好辽东军,其余的,都听伯爷您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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