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玉簪微微抬起头,故意看了站在一旁、由芙蓉悉心照拂的崔幼伯一眼,见他仍是一脸不耐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什么,心里冷笑两声,继续道:“我们县主嫁入崔家还不足一年呢,但凡是个明白点儿道理的人都清楚,哪有嫡子未出生,侍妾便偷偷怀孕的道理?”有点儿底蕴的勋爵之家都不会如此行事,更不用说最重规矩、礼法的鼎甲老世家崔氏了。
一通话说得郑氏很不自在,没办法呀,谁让这木槿是她指派给儿子的呢。还有,她平日也很是喜欢木槿的乖巧、懂事、大度,敲打萧南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赞上木槿两句,结果,就是这个她颇为看重的丫鬟,竟做出这么一件没规矩的事儿,又被人当众质问了出来,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呀。
玉簪才不管郑氏舒服不舒服呢,这些人既然不让县主好过,她为何还要给她们留面子?更何况,她已经给崔家留了余地,不然,依着那些公主们的规矩,早就吵开了,崔家别说要什么脸面了,就是名声也会一臭到底。
只不过,这样一来县主的名声恐怕也要受到影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聪颖的玉簪才不会做。
这一次,县主既然把事情都拜托给了她,她自然要为县主谋划得妥妥当当,既报了仇,又出了气,还不会落下口舌,若是能借此缓和与崔家的关系,那就更好不过了——县主已经怀了孕,难道还让她和离不成?慢说国公爷不答应,就是最宠爱县主的大公主也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玉簪继续说道:“所以,听了萱草的话,县主便着人请了木槿姑娘过来,询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院子里服侍的婆子们可还规矩?县主想着,这事儿毕竟是她听来的传言,未必属实,若直接问了木槿,岂不伤了木槿的面子,传到八郎君那里,郎君再误会了县主可怎么办?”
听到这话,崔幼伯终于有了反应,因为他听出了玉簪这话里的意思——第一,木槿喜欢搬弄是非,在他跟前告主母的黑状;第二,他宠妾灭妻,竟然为了个侍妾跟嫡妻闹别扭。
这还了得,崔幼伯想到这话若是传到外头去,他这‘崔家玉郎’还哪有脸在外面行走?当下便立起了眉毛,正要张嘴驳斥。却不想被郑氏一个眼刀劈了过来,惊得他立刻闭上了嘴,低着头站在一旁当听众。
看到这番情景,玉簪心里畅快,接着说:“府里的人都知道,咱们木槿姐姐可是最聪慧、最善解人意的女子,县主便委婉的问了几个问题,隐晦的提醒她瞒着主母私自倒掉避子汤是很不合规矩的事,慢说别人不答应,就是咱们大夫人听说了也会命人给木槿‘调理’身子。可谁想,木槿姐姐竟似傻了一般,无论县主说什么,她都一副听不懂的模样。真真是不识抬举,既然她不要脸,我们县主也没必要给她脸面,便直接问她县主派人送去的避子汤她喝了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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