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么大雨,浅滩那块差不多能没过船底,就是没有人力也不打紧,”刘栓子抬手抹了把脸,顺便划拉了下快要漫过门口的水流,歪头往外看,见有个木桶挡在边上,堵得水在门口。
他撑起身子往外走,船娘立马也站了起来,道:“你干什么去?”
刘栓子一把按住她,道:“我去挪挪桶,你老实在这儿呆着,看好两个丫头,别让水进舱里。”
他脱了脚上的草鞋,和身上的短褂,光着两个脚板出去。
船娘扶着门板往外探头,却被外面狂泄的暴雨给拍了回来。
她忙从边上抽出一块尺许高的木板,挡在门口,又抓过边上的棉巾,没头没脑的抹着,却总觉得擦不干净,索性扯梳篦,想要把头发打散了,重新梳。
两个小丫头懂事的过来,一个帮着那棉巾,一个帮着那梳篦,守着母亲团坐。
船娘将长长的头发拢好,灵巧的往上挽,才弄到一半,就见刘栓子疾奔着回来,脸上带着惊惧。
“快跑,来水匪了。”
他说着还往后看,朦胧的雨雾里,他隐约看到几道寒光时隐时现。
船娘浑身一个哆嗦,顾不得什么头发,急忙扯了女儿往外推。
刘栓子眼见着已经能够看到来人的身影,他‘啊’的大叫一声,一把扯出靠着自己最近的小女儿,抡圆了胳膊,把她扔到了水里。
接着他又去扯船娘,可那寒光已挟着水雾劈到跟前,从他肩头直直的划到腰腹。
鲜血顺着那道缝隙滋滋的往外冒,与雨水混在一起,快速的浸透他麻布裤子,逐渐染红脚下的那一片水面。
刘栓子没有看自己,他只是悲哀绝望的看了船娘一眼,在妻女刺耳的尖叫声中,颓然倒地。
来人上前一步,只用两刀就终止了所有噪音。
这时他才腾出空档往船外看,那里是一片水的世界,除了雨点掉下时的涟漪,再没有其他。
来人皱了皱眉,又探身看了看,见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摇摇头,觉得看错了,转身跟后面陆续过来的三人汇合,然后沿着潺潺流水的台阶,急速的往上奔去。
在经过一间小小的亭子时,几人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兽皮,他点了点,就找到当前的所在。
然后他的手指在正殿和侧殿图标上划了划,落在后面那片客舍上。
三人俱都点头,那人便收起兽皮,四人重新扎进雨幕。
那人似乎方向感极好,他带着另外三人越过侧殿、正殿,以及旁边那间平平无奇的炼丹房,直扑后面的客舍。
而此时,在那间炼丹房里,崔硒正一脸郑重的道:“你确定天道有变?”
云阳子摇头。
崔硒皱眉,就听云阳子慢悠悠的道:“天道虚无缥缈,它可以亘古不变,也可以无时不刻在变,我们能做的只有顺应其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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