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得颤了颤,却连半分声音也不敢出。
夏氏道:“她们来定是坐船,那么大的物件会没人看见?你的嘴除了喘气吃饭,就有别的用处吗?”
“要是没有,干脆直接割了,也免得没事聒噪。”
祝婆子脸吓得发白,她本就在阜头那里冻了许久,回来又跑了一身的汗,这会儿一惊,她顿时两眼发白,眼见着要晕厥。
一直站在夏氏身后的贺嬷嬷瞧出不对,忙一个箭步上前,用大拇指狠命掐她人中。
跟前伺候的大丫鬟碧月也过去帮着托着。
祝婆子浑身无力的歪靠着碧月,好一会儿才长吐了口气。
贺嬷嬷见她睁开眼,才松开手,又退回夏氏身后。
“太太,如今已经这个时辰,再较真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先让她回去,等到明天早上再派人打探清楚。”
贺嬷嬷半躬着身子,贴着夏氏的耳边,建议道。
夏氏对这个奶大自己的嬷嬷还是给几分脸面,闻言便点头,再看还摊在地上的祝婆子,她厌恶的皱眉。
“还不滚下去。”
祝婆子虚脱着叩首谢恩,捂着不住往下流着的血迹,狼狈的走了。
夏氏揉了下肩膀,冷哼着起身。
贺嬷嬷扶着她去了内室,帮她宽衣之后,给她揉肩,道:“太太也不必为此烦心。三爷到现在也没个音讯传出,会怎么样还不一定,那顾氏如此行事,以后怎么样还两说呢。”
夏氏眯着眼,想了会儿,觉得也是。
她轻笑了声,道:“明天早些叫我,我去给老太君请安。”
那蹄子还没进门就敢这般没有规矩,若不给点颜色,她还真当自己是个摆设。
贺嬷嬷笑着应声,道:“老太君喜欢意头好又热闹的花色,待会儿我把前两日做得团花织锦褙子熏了,明早太太就穿那个可好?”
夏氏弯唇浅笑。
“嬷嬷挑得自然好。”
贺嬷嬷扶着她躺下,又拢好床围,去次间拿衣裳出来。
同为大丫鬟的碧云命两个小丫鬟将炭盆远远的搁在里间的边角处,又悄无声息的落了帐幔,才熄灯。
翌日,天刚蒙蒙亮。
夏氏打着呵欠被贺嬷嬷扶起来。
穿戴完毕,她拿碧云手里的巾帕,才一盖上脸,便冷得一个哆嗦,但精神却回复不少。
她轻拍脸颊,感觉肌肤收紧,又接过一个温热的。
连续温冷交替的敷了几次,她轻捏几下脸颊,感觉与昨日无异,才接了干净的大棉帕子,捂干脸上的水分。
碧月取来几个精美的瓷瓶,等她坐在梳妆镜前,便仔细的帮她匀面。
碧云立在她身后,为她梳着长长的发丝。
约莫两刻钟后,两人都收拾停当。
夏氏以其挑剔的眼光看了许久,觉得没有问题,才满意起身。
贺嬷嬷为她罩上灰鼠皮披风,与碧月和几个二等三等的丫鬟簇拥着她去往禧荣堂。
冬日里的伯府花园有些萧条,夏日金秋时盛放的花朵都已凋落,仅有一些泛黄的树叶还零星的挂在枝头。
夏氏沿着小径一路往南,正要穿过通往禧荣堂的月洞门,就见到头戴点翠嵌宝金步摇的诚意伯世子夫人齐氏。
她脚步一顿,脸上绽开了与她心情截然相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