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已经过了待嫁年纪的韩三不同,韩四今年才刚九岁,学女红也是去年才开始,绣功上并不是很精,单绣一幅定是不成的。
韩四知道自己的斤两,有些为难的皱眉,只是碍于她亲娘平氏不停暗示下,她只能点头,并腼腆的道:“请二伯娘放心,佳娘定会帮着三姐的。”
伍氏这才笑着转过头,瞄了眼面色稍霁的齐氏,心里松了口气。
至于坐在末尾,才刚六岁的五姐儿,一个四房的庶出而已。
她连半个眼神也没转过去,就转而说起雅兰坊来。
最近两天那里新进了种特别细腻的珍珠膏,据说擦了之后,能让肌肤细腻白皙,润滑透亮。
夏氏一听这话,顿时起了兴致。
才要接话,就感觉身后又人推了她一下。
她立刻想起今天来还有他事,忙把话头扯到韩远之身上。
又道:“我派了人去阜头,结果扑了个空,如今倒不知道该去那里去寻了。”
她说着,偷眼看向韩老太君,如愿的看到其才刚透亮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夏氏暗喜,又道:“这城里本就人多眼杂,丁点大的事都会被人说嘴,三郎媳妇这样,若是落在爱嚼舌根的眼里,还不知道要被说成什么样?”
韩老太君的脸顿时一黑,立刻想起之前坊市流传的英雄救美。
齐氏捻着帕子,轻轻擦了擦腮边,两眼盯着脚边的光滑地面,似乎有什么独特得足以吸引她全部注意力的花纹。
夏氏见她没有插嘴的意思,心里一松,捏着帕子擦没有半点眼泪的眼角,面带哀色,道:“这都是媳妇管教不严,还累得伯府名声,还请老太君责罚。”
她起了身,屈身就要跪下。
“这与你有什么干系,”韩老太君抬手拦下,复又冷声道:“你连她面都没见着,便是罚也不该你受。”
她道:“我本就不赞成三郎娶那等小门小户,要不是京里风言风语不断,惹得皇后和贵妃娘娘都来询问,我根本都不会应下这门亲事。”
“既然她不肯回府,那就随她,等三郎回来,另聘贤妻就是。”
夏氏闻言一惊。
韩老太君之前的打算并没有瞒着,柳家世代书香,柳侍郎是参知政事孙大人的得意门生,有人传闻,孙大人若不高升,待到告老时,极有可能将他推上去。
夏氏恨不能把韩远之永远的踩到脚底下,怎会愿意为他找来这样强援。
齐氏斜眼,见夏氏脸色难看到极点,不由暗自冷笑。
顾家老大虽然是官身,可也不过是在密州做个小官,在这个家里,顾氏的家世只比大郎媳妇汤氏和六郎媳妇白氏好上一线而已。
夏氏要是在接到消息时,就派人风风光光的去把人回来,正好体现她身为嫡母的大度。
待到把人接到府里,便是捏扁搓圆了,人家也只会相信眼睛看到的。
可她倒好,硬是拖到半夜才去,人家是傻了,明知道她不待见,留在那儿等着被奚落。
齐氏拿起还有些温热的茶盏,慢悠悠的抿了口。
心里暗道,不过也好在她这么蠢,不然当年那事还未必能瞒得住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