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轻轻松了口气,明了这事就算揭过。
顾氏则觉得林琪受了委屈,身为长辈的齐氏不帮着自家,反而沉默不语,当下冷下脸朝齐氏一礼:“我身子不适,和琪姐儿先回了。”
说完也不等齐氏和伍氏反应,扭了身就走。
齐氏就这么明晃晃的被顾氏下了脸面,气得头都犯晕,但是根子又出在儿媳这边,她便是发作都不能。
眼瞧着程氏母女还杵在跟前,齐氏一阵心塞,也起身告辞。
伍氏自打发现婆母脸色不对,就忙垂着头,此时更是紧跟其后,出了亭子,便让人跟金氏说了声,叫了韩三急忙忙的跟上齐氏。
回到府里,林琪将早前窖藏的瓷瓶取了两瓶出来,又拿了香炉,当着荷香的面演练一遍,让她观其手法,闻其香味,而后道:“这样可以让香味发散得更细腻,也更能缓解疼痛,夫人若是疼得厉害,姐姐便可如此。”
荷香几乎是眼也不眨的看着林琪动作,这种调香秘技都是压箱底的,就是传也是给自家子嗣。
林琪却事无巨细的教给了她,这情荷香是领的。
送走了人,林琪歪在榻上,整个人都缩在厚厚的毡毯,有些烦忧。
早前她其实就知道阿娘的性子太直。
但在江宁,有顾家护着,她们又独具一府,韩远之的官职也不低,林琪虽然想过这事,但也只是一晃,便搁下了。
现在却是不成了。
且不说府里的人际关系,就是遐叔的官越来越大,以后接触的人也会越来越复杂,阿娘这样忍不得气可不成。
林琪觉得凡事都要未雨绸缪,如今最要紧的是赶紧找个精通阴私,熟悉交际,又圆滑通达的嬷嬷回来。
只是她才来京都,对这里的人事都不了解,便是有那样好的嬷嬷,也轮不到她去请。
黄嬷嬷端着山药桂粉糕和甜橘水过来,见她轻蹙眉头,便道:“姑娘可是担心慎园那边?”
林琪道:“咱们占着理,怕什么?”
她把适才冒出来的想法跟黄嬷嬷讲了,又道:“也不知该去哪儿寻这样的人来。”
黄嬷嬷笑道:“这还不容易,崔公子出身大家,请他荐上一位就是了。”
林琪闻言,点头赞同,忙写了信,让止儿送去。
而此时,慎园里,宝笙奉了齐氏的令把伍氏的对牌收了,并交代让她没事抄抄经书,好好修身养性。
伍氏强忍着羞恼,把人送走,回头就抱着枕头痛哭不止。
奶大她的杜嬷嬷拧了帕子过来劝。
“夫人这次是动了真怒了,不过好在已是年下,万事都聚在一块,夫人到底上了年纪,操劳一阵子,也就过了,这对牌还会交给奶奶。”
“我也知道会拿来,”伍氏泣道:“可这脸面到底丢了。”
这些年来,她除了刚嫁来立规矩外,就只有房氏还在时受过气。
从打儿子走了,婆母更是连半分重话也没有过,便有什么看不下眼的,只略微提点几句,见她不愿,也就罢了。
像今天这样直接下了脸面,更是从来没有。
杜嬷嬷微微叹了口气,道:“夫人再怎么好性,也是伯夫人。早些年因着那事,她心有愧疚,便是奶奶做得过些,她也当看不到,而今三爷已经娶了新奶奶,事情也就算是翻篇了,奶奶要在再如从前那般,怕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