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瞟了眼,有心挤兑,却被身后的杜嬷嬷扯住,只得闷闷夹了朵莲花鸭片用力的咬。
平氏轻扯了下嘴角,倒了杯酒味淡淡的果酒,一点点抿,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短暂的插曲过后,席面重新热闹起来,待到男人们酒意畅酣时,老太君却是有些撑不住了,让他们乐呵着,她先走了。
韩苗等到老太君出门,便跟诗兴大发的兄长告罪。
韩芮正在兴头,摆了下手,应付的说了句好生将养,便做起了诗。
韩苗朝韩英一拱手,带着洪氏和同样身子不佳的儿子,连带儿媳、孙子一并离开。
丫鬟们很快将空下来的座位撤了,韩芮又即兴来了首七言绝句,而后捋着胡子不语。
韩英自来对诗文没有兴趣,垂着头,该吃吃该喝喝,完全没有接收到兄长隐晦的意图。
韩适之瞧了眼同席的几个兄弟,有心卖弄,赞了声妙,又献丑的跟了两句。
韩芮听着对仗工整,辞藻华美,再看长子短须轻飘,摇头晃脑时不输自己风范,不由老怀大慰。
夏氏环顾四周,见二房大出风头,立刻转头盯自己儿子。
韩迢之正在憋气,奈何老娘殷殷期盼过重,他只得收拢心情,陪着应了两句。
韩芮细品了下,觉得稍有不足,但意境尚可,便赞了两句,韩适之也跟着附和,还鼓动韩逶之也来上几句。
韩逶之连连推脱,只说自己是个死读书的,哪及二哥和五弟才思敏捷。
韩适之笑呵呵的领受,眼神轻飘,晃过女眷这边,见不时有人频频望来,心里一阵得意,又故作矜持的客套。
韩迢之则被夸得一阵飘飘然,当下才思泉涌,佳句不断。
林琪素来不喜欢这些,听着那边你来我往的拽文,只觉得聒噪。
她捏着杏脯,一点一点的啃,眼睛时不时的往窗子外面扫,只盼着夜色快点深沉,她好回去。
顾氏瞧出她的心思,轻轻拍了她一下,示意她莫要做得太过明显。
待到戌时将过,几个小的已昏昏欲睡。
齐氏便发话,让女眷们都带着孩子回去守岁。
林琪正在发呆,听到这话,第一次觉得齐氏还不错。
丹霞麻利的将她松散的衣领袖口弄紧,用披风把她团团包住。
顾氏腾出空去叫了韩守奕过来,让人把他同样裹好,才跟着几个妯娌一并走了。
回到听涛阁,三人换了舒服宽松的夹袄,团坐在一楼次间里。
烧得红红的炭盆摆在屋里四角,屋角的莲花香炉散着袅袅云烟。
黄嬷嬷端了消食的乌梅汤和熬得糯糯的枣蓉桂花羹来。
桂花的香气混着枣子的清甜,格外让人食指大动。
黄嬷嬷给她盛了小半碗,又问韩守奕跟前的长缨,知道韩守奕吃了好些块肉,便给他倒了碗乌梅汤。
顾氏明天一早要跟着齐氏等人去宫中拜谒贵人,林琪便让她早点歇息。
她和韩守奕吃完了各自的吃食,便摆好棋盘,玩起了双陆。
待到将近亥时末,两人才回屋歇下。
没过多久,顾氏便早早起来,曲嬷嬷等人为她按品大妆,想去祠堂祭祀,而后跟着老太君一同入宫。
林琪记挂阿娘入宫一事,整晚都是时梦时醒,迷糊着便到了卯时。
一番洗漱过后,等她到楼下时,韩守奕已练完两套拳。
两人对坐着吃了饭,又喝了茶,就见雪姣一脸担忧的过来禀告,韩老太君一行人已经回来,顾氏却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