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冷遇,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顾氏说了一天的话,只觉得口干喉咙痛,半点不想说话,略一点头,便带着两个小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伍氏才刚张嘴,没等反嗤回去,争论的对象就已走了,她胸口的郁气无法宣泄,只憋得她呼吸急促,脸也跟着青了起来。
跟在她身后的大丫鬟画屏和梦依都极有默契的垂下脑袋,努力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已经悠哉回了听涛阁的林琪和韩守奕坐在东次间的软榻上,将收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堆在小几上。
大一点的有玉珏、玉佩、玉坠,能正经做个物件,小一点的是金玉缠做的小兔、小马、虫禅一类玩意儿,但大多数是赤金打得花生、葫芦锞子。
林琪挑了两个粉色芙蓉玉的挂件,余下的东西依着贵重和零碎划分成几个袋子,然后塞给韩守奕。
韩守奕推拒着不肯收。
林琪便道:“哥儿的月例一共就两贯,除了买些零嘴还能做什么?你如今在学里,同窗过个生辰、逢了喜事,你总不能干巴巴的拱手道贺,这些玩意儿打造的精巧,也不算贵重,就用这个送礼正好。”
韩守奕手里除了自己穿戴的物件还真没有这些,闻言只能接过。
又过一日,前来朝会的外国使臣入朝请辞之后,都陆续离京,点了几天几夜的灯山推山倒柱般的灭了。
几天来忙得连枕头都沾不着的韩远之总算回府。
才一进门,就被归家的韩适之堵了个正着。
韩远之脚下一顿,错身要去内院请安。
韩适之忙跟上两步,热络的笑道:“同去,同去。”
韩远之蹙眉,努力压制心头泛起的恶意,脚下的步子又大了几分。
韩适之有心跟韩远之打探消息,急忙忙跟上。
只是他一文弱书生,就是当差时多是坐着不动的,每日就只在院子走几步算是顶天。
韩远之身材高大,两条腿本就比韩适之长,加上他常年习武,时常操练,想要溜人就跟玩儿似的。
韩适之跟着他走,没等到地方,就累得额角冒汗。
他扶着雕刻精美的月洞门,喘息着摆手,道:“愚兄想起来需得送封信出去,三弟且先过去,愚兄稍后便到。”
韩远之心里嗤笑,这人真是虚伪惯了,跟不上就直说,便是扯了由头,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吗。
他略一拱手道:“我几天未归,心里惦记,就不等二哥了。”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走了。
韩适之懊恼的急急喘气,望着韩远之背影抹了把汗。
韩远之很快进了荣禧堂。
韩老太君忙把他叫到跟前,细问了殿前演练的情况,得知极好,顿时乐呵起来,而后又把内侍过来送来赏赐的事提了提,末了提及贵妃特特叫顾氏过去一事。
“我知道了,”韩远之表情自然。
官家已于左右仆射商议,要将云骑招入上军,大皇子再要脑子不抽筋,就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