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了之了呗,伍家都不帮她撑腰,她能怎么样,”雪姣啧了声道:“只是可怜那个翠儿,亚琴缩起来,不肯冒头,二奶奶有气没地方出,就卯足了劲折腾翠儿,结果生生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折腾没了。”
“听说手脚都长全乎了,”雪姣声音极低,有些不忍。
林琪轻扯嘴角。
“伯夫人发了大火,老太君也发了话,要罚二奶奶闭门思过,抄十遍道经呢。”
这等处罚,相对二房而今的情况,已经是轻的了,想必那两位也是因着亚琴的事情理亏呢。
林琪道:“亚琴呢?”
雪姣一撇嘴,“在伯夫人院子里,不过听说她怀得是个男胎,伯夫人紧张着呢。”
林琪垂下眼眸。
阿娘是出了荣禧堂附近出的事,要是依着时间推算,亚琴那会儿已经跟了韩适之,但她还在还在荣禧堂,若她有心支开个把丫鬟,不要太容易了。
林琪纠结了下,轻叹着丢开脑里的念头。
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还是等生了再说。
又歇息几天,林琪的脚脖才刚好转,正想好好享受下温泉,就接到云阳子来信。
林琪不敢耽搁,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急忙赶了回去。
就这也还是晚了,皇帝已经下了朝,正和云阳子在净室里打坐。
林琪顾不上跟久未见面的几个师兄寒暄,对镜整好衣冠,便悄声进去。
皇帝今天大约心也不静,林琪才刚进去,便睁开眼睛。
林琪恭谨稽首,转去屋角的桌边。
皇帝等她点了香,才开口道:“这些日子玩得如何?”
皇帝语气十分温和,就好像自家亲近的叔伯一般。
但林琪还深记着云阳子的那一手板,话还是在脑子过了两遍,才道:“城外空气清新,风景也好,还有那温泉,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生火就能烫熟鸡子的水呢。”
林琪笑吟吟的,语调惊奇,眼眸里一派干净明媚。
淡淡的清幽在室内流转,润物细无声的舒缓着。
皇帝心口积压的大石好像轻了不少,他心情也略有好转,“除了那种,还有冷泉,冰凌凌的,盛夏之时,把果子放在里面一过,比冰窖镇着还要清爽。”
“这里还有这等泉眼,”林琪瞪大了眼睛,骨碌着,瞄到端肃着脸的云阳子,又欲言又止的抿紧嘴。
“可不是,”皇帝看了眼云阳子,笑道:“岳苑便有,等到入夏,你便能尝到了。”
“官家不可,”云阳子瞪了眼林琪,阻止道:“那处冷泉距离正殿太近,大人们时常进出商议大事,我等方外之人不好去那里添乱。”
皇帝摆手止了,“不碍的,今年是特例,除开你们,皇后以及宗室女眷也一并过去。”
云阳子闻言,立刻明了几分。
公主已经定下立秋过后便要远嫁,皇帝大概是想让她走前散散心吧。
皇帝略有些低落,云阳子有心宽慰,又不好太过婆妈,便说起近日炼成的丹丸,问皇帝服后如何。
皇帝便将感觉一一道来。
两人就此探讨。
林琪不好这个,便悄悄退后两步,见两人再没分半个眼神过来,也就退了出来。
来喜站在门边笑着拱手。
林琪忙回了一礼,小声寒暄两句,便转去前殿。
明清通达四个都留在这里,见到她,都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