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道观后门,就是一片密林,已经快到初夏,草木逐渐繁茂,想要在这其中藏身并不是难事。
林子里忽然传出声惊呼:“大小姐,小心。”
宋成暄皱起眉头,身形一动,没入林中。
……
鲜血喷溅在树干上,浸透了蓝色的道袍,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躺在地上,眼睛圆睁,脸上的表情停留在最后一刻,微张的嘴唇仿佛是在呼喊,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
匕首透胸而入,眨眼的功夫就夺去了他的性命,可见下手的人是如何凶狠、果决。
凶徒将道士的尸身藏在一个浅坑中,只是用些落叶、树枝做遮掩,可见此事发生的偶然,凶徒又走得匆忙,只能做这样简单的安排。
方才凤雏上前帮徐青安一起拖动道士身上的树枝,不小心勾动了那道士的手臂,孟凌云吓一跳,以为道士还活着,立即上前保护徐清欢。
凤雏嫌弃地看了孟凌云一眼,孟凌云立即红着脸低下了头。
徐青安将抽出半截的剑送回,正要说话,只觉得身边似是一阵风掠过,等他看清楚时,宋成暄已经站在他面前。
“宋……成暄。”
徐清欢正仔细地查找凶徒可能在周围留下的痕迹,突然听到徐青安说话,不禁心中有些意外,宋成暄这么快就赶了过来?
她以为道观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置,怎么也要花费些时间,就算宋成暄再不喜欢说话,也要向观主吩咐一些事宜。
想着这些,她抬起头来,不远处宋成暄果然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不过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护卫不在。
是因为道观里有什么麻烦事吗?他连身边的人都留在了那里。
徐清欢道:“宋大人可抓住了那凶徒?”眼下她最关切的是这个,虽然她觉得宋成暄应该不会大意的让凶徒逃脱。
说完话,她对上了他那两道幽深的目光。
显然她这个问题让他心中不悦。
那就是将人捉住了。
“人没死吧?”徐清欢又是一句询问。
终于,宋成暄淡淡的开口:“你指的是谁?”
如果不是凶徒,难不成死的是别人?
徐清欢皱起眉头:“该不会孙润安死了吧?”
宋成暄微微扬眉:“为什么死的不是孙二太太?”
徐清欢道:“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凶徒想要杀死孙二太太,为何迟迟不动手,大殿里应该是行凶最佳的地点,他为何要挟持孙二太太到殿外,道观里有那么多道士和张家的下人,若是被人发现,他要怎么逃脱?”
徐青安道:“也许他想要将孙二太太带走慢慢折磨。”
徐清欢摇头:“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他可以这样做,但是孙润安已经目睹了他的作为,怎么可能让他带孙二太太离开,即便凶徒拿孙二太太性命做要挟,孙润安也不是傻子,他难道不知晓,孙二太太这样被带走必死无疑。
鉴于凶徒之前犯下的几桩案子,如果他能到孙二太太身边,应该不假思索地将孙二太太杀死。”
这也是宋成暄一直没有让永夜动手救下孙二太太的原因吧,这男人也觉得凶徒的举动不合常理。
宋成暄也真是胆子大的很,静静地望着这一切,万一猜错孙二太太就会立即毙命,可如果他猜对了,他们就会知道凶徒的真正意图。
宋成暄道:“凶徒差点杀了孙润安。”如果他没有出手救人,死了的就是孙润安。
徐清欢望着地上那道士的尸身出神,从开始他们就觉得凶徒下一个准备杀的人是孙二太太,他们做的推论看起来非常符合常理。
这一次,凶徒仿佛也是冲着孙二太太而来,可中间会出一些差错。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不插手的话,惨死的人会变成孙润安,任谁都会认为孙润安是为救母亲惨死,凶徒的目标从始到终都是孙二太太。
可方才他们亲眼所见,凶徒明明有机会杀死孙二太太却没有动手,相反的孙润安却差点就丢了性命。
凶徒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这与前几桩案子缜密的手段大相径庭。
凶徒大费周章,只为了得到这样一个“意外”吗?
如果这并不是意外呢?
凶徒想杀的人从始到终就是孙润安,那么他们之前的推论就都是错的,有人故意弄出这样的假象来迷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