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清亮的眼眸如同一面镜子:“婉姐姐才十四岁,死的那么惨,二伯母是看着婉姐姐长大的吧?您说到底什么比人命还重要?
活生生的一个人,之前她还冲着您笑,还跟您说话,现在却成了那般模样,婉姐姐走的时候,心中定然有怨恨,我现在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婉姐姐在哭。”
徐二太太想要说话,却不知为何什么都说不出来。
徐清欢幽幽叹了口气,白生生的手指从她那副字上划过,看向窗子:“我在三伯母的庵堂里上了柱香,希望婉姐姐化成厉鬼,到了晚上找到害她的人索命。”
徐二太太忍不住转头要去看,却被徐二老爷一把拉住。
“不准说这样的话,”徐二老爷吩咐下人道,“天色不早了,送大小姐回院子里!”
“二婶将这幅字送给我吧!”不等徐二太太说话,徐清欢已经将字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
等到主仆从屋子里走出去,徐二太太脚一软跌进了椅子中。
徐二老爷将人遣下去,握住了徐二太太的手。
徐二太太心却依旧跳的厉害:“她全都知道了,她就是来告诉我,她……知道了……”
“别慌,”徐二老爷道,“事发时她又不在曹家,怎么会知晓。”
徐二太太却已经压制不住恐惧:“她要走了我的字,她那双眼睛能将我心中所想都看见,你没听她说,要让婉姐儿来索命。”
徐二老爷的目光如鹰隼一样锐利,他一把将徐二太太瘫软的身子扶起来:“婉姐儿不是你害死的,在封信也不是出自你的手,徐清欢不过是来试探你,她手里没有半点的证据。
你放心,若是出了事我来背,总会保住你和青书的平安,当年你拼死生下青书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让你们母子过上好日子。”
徐二太太目光仍旧恍惚,半晌才道:“不该是贞姐儿吗?怎会绑错了人。”
徐二老爷低声道:“我也不知晓……可既然已经错了,我们也只能挽救,我这才让你冒险将书信放在园子里,让曹家以为徐青安是罪魁祸首,可是没想到……徐青安脱了身。”
徐二太太攥紧了帕子:“那时候你就想好了,反正对你来说贞姐儿还是婉姐儿都是一样,只要达到目的就好,可……可……眼见事情败露,你就让人杀了婉姐儿。”
“我没有,”徐二老爷脸上隐隐带了怒色,“那是我的亲侄女,我怎么会这样做,徐青安已经脱了罪,婉姐儿放回去也就是了,谁知道……婉姐儿就被杀了,如今那人也不见了踪迹……说不得我们也被人算计了。”
徐二太太听得这话更加慌张:“那可怎么办?”
“你放心,”徐二老爷道,“我会将人找到将那天的事问清楚。”
徐二太太深深吸了口气,刚要安稳下来,眼睛却看到桌子上的一只纸元宝,在灯光照射下发着冷冷的青光。
“啊……”徐二太太又叫起来。
……
“怎么样?是她吗?”徐青安看着妹妹。
肥肥的鹦鹉啄吃着桌子上的瓜子仁儿,不时地发出“嘎”“嘎”欢乐的声响。
“是,也不是。”
徐二太太写了个“静”字,可是显然她的心不静,否则也不会写的歪歪扭扭。
“这样的人还没有杀人的本事,不过她显然也参与其中,”徐清欢道,“心里没鬼的人不会坐立难安,从曹家回来之后,徐二太太就换了身衣服。”
徐青安一脸茫然:“那又怎么了?”
“做了亏心事,才会觉得自己身上不干净,又或者上面真的有什么东西。”
徐清欢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人,那人走过来将一双绣鞋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