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徐青安眼前浮起那道貌岸然的神棍,他何时买了什么药丸,想到这里顿时怒气冲头,“将他打出去。”
徐青安躺在床上,脑海中有浮现出父亲气急败坏的模样,若是他与那杂毛老道是站在一起,那老道的话只怕更有说服力。
徐青安起身边穿长袍边向外走去。
管事看着世子爷的身板不禁叹息一声,果然那道士说的是实情。
“小友。”张真人叫得十分亲昵。
徐青安恨不得在张真人那张看似清净高远的脸上狠狠地打上一拳:“你来这里做什么?竟然还说……”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张真人将手中的账目递给徐青安,“世子爷一看便知。”
徐青安提起手中的灯笼一照仿佛是本账目,他立即想到在道观中孙润安说的账本。
难不成这就是……
徐青安一脸疑惑地看过去。
“小友,道人不欺你,这可是好东西,小友要好好保管。”
徐青安将账目揣进怀里。
张真人神秘一笑,转身离开。
徐青安提着灯走回去,张真人为何赶着在这时候将账目送来,难道不能等到明日天亮,那样便不用寻什么借口……除非天亮就来不及了,他要立即将账目送给妹妹看。
管事吩咐下人重新将门关好:“今晚的事谁也不准多嘴。”现在只希望世子爷能早日迷途知返。
徐清欢还没有睡着,听到外面有响动立即起身。
凤雏端了灯进来侍奉:“是世子爷。”
徐清欢穿好衣服走到外间,徐青安立即将手中的账目递了过去:“张真人带来的,八成是让我交给妹妹。”
张真人是宋成暄的人,她知道宋成暄定然会想方设法去看孙家的账目,可她没料到他会将账目交给她看。
每次与他一起查案,他都始终对她多有防备,安义侯府更是让他感觉到不快和憎恨,除非是她猜到了结果,否则他定然不会主动相告。
今天这是为什么?
徐清欢将账目接到手中一张张地看起来,心中的疑惑很快就会眼前的账目所吸引。
这看起来是本普通的账目,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买卖的物什,她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将账目上记录的所有日期都写下来,徐清欢眼前一亮,这就是宋成暄要告诉她的,孙二老爷这本账目记的应该是每月私运的货物。
孙家人和严老爷之死该是跟私货有关,那么谭家在其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她必须立即去见江知忆,否则一切可能就来不及了。
“去找常娘子,”徐清欢吩咐凤雏,“再给我拿一套布衣来。”
……
江知忆睡不着,黄大人有意将孙二太太被捉的消息告诉她,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这一切离真相还差的太远,除非……官府能够顺着孙二太太这条线索一直审下去。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有人将牢门打开,走到她面前:“江知忆,大人要提审你。”
江知忆站起身跟着狱卒向前走去。
走进大牢角落里的一间屋子,江知忆抬起头来,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站在屋子里的人并不是黄清和,而是曾给她验过身的女役。
屋子的门被关上,那女役身旁的少女抬起头来:“我们见过一面,你还记得吗?”
江知忆差点惊呼出声,她当然记得,这少女就是当时阻拦她离开道观的人,当时这少女说:“你们这样急着离去,倒像是要畏罪潜逃。”
然后她就被府衙的人带进了大牢。
“江知忆,”徐清欢道,“你知道谭二在哪里吗?他是死是活?”
江知忆没有开口。
徐清欢道:“害了你的人可是谭大?谭二才是真正想要帮你的人吧?”
江知忆的手微微颤抖,她有些惊诧地看着徐清欢。
徐清欢接着道:“您如今深陷大牢,谭二恐怕也九死一生,你可知道虽然孙二太太被抓,但是他们随时都可以将罪名推到谭二身上,若是他们找到了谭二,不管谭二生死,他们都会有办法让这桩案子在谭二身上了结。”
江知忆的眼睛发红,但她还是紧紧地抿着嘴。
“谭家做的生意也跟私运有关吧。”
如同一记响雷在江知忆头顶炸开,江知忆再也忍不住:“你……你都知道了……”
徐清欢道:“谭二不止是想要帮你,也想要救谭家,我虽然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让孙家和严家都被牵扯进去……我猜是私运出了差错,而这个差错……”
徐清欢指了指天:“可以捅破天。”
江知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万万没想到还有人能够猜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