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小姐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他用宗亲的身份离开衙门,那么往后衙门不论查出什么结果,大家都会认为朝廷是在为他做遮掩。
徐清欢接着道:“如果世子爷告诉我的那些话确实无误,那么那些人自然会想到世子爷的身份,并且以此入手,做下一步的安排,今晚的案子必然只是个开始。”
那些人思量缜密,还会再来对付他,他今日可以从大牢里走出去,但必然还有陷害,直到他落得和二叔一样的下场,既然如此,他走又有什么意思,齐德芳眼前浮现出二叔万念俱灰的神情,目光愈发坚定:“我没有说谎,既然如此为何要逃。
韩大人,送我去衙门里吧!这样也方便韩大人继续查案。”
韩勋点了点头,吩咐身边人道:“好生照看世子爷。”衙门里有他信任的人,他知道将顺阳郡王世子爷送到哪里最稳妥。
齐德芳被绑缚着送往衙门。
站在徐清欢身边的雷叔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然后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孟凌云,孟凌云点了点头,身手灵活地向前追去。
“凶案在哪里发生的,”常悦看向韩勋,“现在带我们去看看。”
韩勋不卑不亢:“两位大人没来之前,我们对周围仔细探查过了,现在是该抓嫌犯的时候了,两位大人想要查案的话,就要跟上我们。”
“你这……”常悦脸上满是怒气,正想要与韩勋争论,却发现那韩勋已经走开了。
“韩大人说的没错,”李煦看向常悦淡淡地道,“我们本就来得晚了,想要弄清案情自然就要听韩大人安排,否则不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打草惊蛇,好心办了坏事,真的如此我与常大人都难辞其咎。”
常悦这一路也知晓了李煦的脾气,李煦平日里对公事一丝不苟,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如今李煦都站在了韩勋那一边,他再坚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李煦再一次看向徐清欢,眼前这桩案子显然是有人在设局,可他现在却觉得徐大小姐是那个观局的人。
这么快就理清了头绪。
仿佛每次见到她,她都会让他惊讶,让他想要弄清楚,她到底还有多大的本事。
……
香翠换下了身上的衣服,交给外面的衙差,等着外面的衙差走开,她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闪身走进了角落里的房间。
屋子里一片漆黑,香翠却并不害怕,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终于又有脚步声传来,香翠立即抬起了头,有人端着灯推门进了屋子。
灯光的照射下,老鸨的脸有些阴森。
不过香翠却松了口气。
老鸨将手中的油灯放在桌子上。
香翠立即迫不及待地道:“那些衙差有没有看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心,生怕……”
“没事,”老鸨低声道,“刀子是世子的,那些人又看着世子悄悄潜进碧云楼,还将你掐晕背了出去,就算没有亲眼看着他杀人,但他身上的嫌疑也很难洗脱。”
香翠听到这里仿佛终于放下心来,不过她的脸色仍旧苍白:“乔姝……她不应该死,我……对不起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鸨叹口气,“她被发现了,那世子又紧追不舍,她又有了背离之心,会害死更多人,你这是在救人。”
香翠没有点头只是沉默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走吧,”老鸨思量片刻道,“我想了想这就是最稳妥的法子,你藏起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到时候我就一股脑都推在那世子身上。”
香翠睁大眼睛:“不是没事了吗?我为何要走。”
老鸨微微一笑:“现在看起来一起与你无关,如果衙门断案,也就会将世子抓走,不会怀疑到你。
可你别忘记了,顺阳郡王世子是皇室宗亲,就算所有证据都指向那世子,他们也会想方设法为世子脱罪,既然为他脱罪,就要有人顶罪,不过只要你逃走,他们找不到证据,也不会将罪名强加给我。”
香翠坐在椅子上,仿佛已经脱力了般,不过半晌她拿定主意:“那我就走……若是他们追过来,大不了一死。”
“傻孩子,”老鸨道,“你不会死的,我会为你遮掩,绝不能让他们再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