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爷思量片刻,很快就摇头:“不认识。”
李煦道:“他也是运粮换取盐引的商人。”
蒋大爷与李四爷面面相觑,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一脸茫然,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蒋大爷道:“那个焦家可有什么事吗?”
李煦没有多谈:“既然不认识就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话,李煦站起身准备告辞。
“李九爷,”蒋大爷叫住李煦,“有没有听说南直隶会减少盐引?北疆卫所用不着那么多粮食了?”
李煦目光湛湛地望着蒋大爷:“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蒋大爷抿了抿嘴唇:“我今日本想问宋家大爷,虽说我家与宋氏族中三房定了婚约,但还是第一次宋家长房的大爷,难免觉得生疏,也就没有开口。
今年不管是府衙还是地方卫所,都不准商贾运粮出去,那些粮食是去年朝廷收上来的,按照每年的惯例早就该北上了。
如果以后南直隶不能换盐引,我与四爷就要另寻商路。”
南直隶不肯放粮。
李煦微微眯起眼睛,蒋大爷是有意向他透露南直隶的情形,不肯放粮就是有了其他思量。
宋成暄将粮食留在南直隶,显然是要用来养兵。
李煦站起身:“朝廷没有下令减少北疆军备,不用相信那些传言。”
蒋大爷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李煦看向李四爷:“明日父亲、母亲就要回太原了,你也早些回去。”
说完话,李煦离开了蒋家。
等到离开蒋家院子稍远了些,衙差上前禀告:“大人,顺天府那边传来消息,已经四处在追捕韩参将。”
李煦点点头示意已经知晓。
徐清欢和宋成暄认定凶手就是韩参将?
李煦突然勒住马,转头看向蒋家的院子,徐清欢向来想得周全,她岂会轻易就下了结论?今日蒋家大爷故意在他面前提及南北的局面,显然是有意在提点他,不要插手眼前这桩事。
为什么?
答案仿佛已经呼之欲出。
李煦微微收拢了手指。
……
李家的小院子。
李煦进了门就看到李大太太在忙碌。
李大太太带着人收拾箱笼,所有的物件儿她都要亲手放好。
李煦上前劝说:“母亲该多歇歇。”
“没关系,”李大太太笑着道,“就快弄完了。”
管事妈妈立即道:“大太太不放心将这些都交给我们收拾,特别是九爷的物件儿……就连书房里的用具也是大太太亲手刷的。”
“煦儿就爱那些,”李大太太眉宇中满是慈爱的神情,“我记得煦儿小时候就喜欢端砚和老墨,可他又不肯说,有一次我在李家老祖宗那里看到了一块端砚,想方设法才要来,到现在煦儿还用着。”
李煦扶着李大太太坐在临窗的大炕上。
李大太太接着道:“后来学政大人送给了煦儿一块端砚,比李家传下来那块不知要好了多少,我让煦儿换了,煦儿却不肯,只说祖宗传下来的更要珍惜。”
李大太太说完,抬起那双明亮的眼睛仔细地望着李煦:“煦儿说的对,祖宗传下来的家业如何能丢了,长辈珍藏了多年,用了那么多的心血……
后辈子孙就要好好走下去,这样才能让他们安心。”
李大太太说着眼睛微微有些发红,不过她却笑着遮掩过去,再次看向李煦:“我煦儿从小就是有大志向的,母亲相信这么多年的努力不会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