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奶奶早就已经不在那边,但李煦抱着这样的心思就该死。
别说公子了,他看着都觉得愤慨。
“公子,不如我带人去杀了李贼。”张真人正要接着往下说,看到清陵道长微微蹙起的眉头,他立即住了嘴。
公子正在气头上,再多言语恐怕会被殃及池鱼。
宋成暄将舆图合上,他在此之前已经注意到了李煦古怪的表现,李煦军中也有些传言,说是李煦曾召郎中看症,还时常会有呓语,似是因为庾二爷刺杀李煦时,利器上有毒,这些日子毒性渐渐显现出来。
李煦账外的护卫,也是因为觉得李煦伤病缠身,必然赢不了这一仗,才会从军营中脱逃,正好被张真人抓了个正着。
张真人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公子,不如您去审问一下那护卫。”
“人在哪里?”宋成暄沉声问过去。
李煦的护卫早就没有斗志,缩在那里将知晓的都招认了,但是他知道的那些事却与战局没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在账外保护李煦,但每当李煦与副将们商议战术之时都会将他支开,李煦疑心很重,不到最后时刻不会将意图告知任何人,从前张虎很得李煦信任,张虎离开之后,李煦许多事不愿假手旁人,这样的好处在于,不会让敌人提前知晓李煦大军的动向。
可惜李煦遇到的是宋成暄,躲躲藏藏李煦还能勉强支应,两军一旦正面交战,胜负立分,李煦大军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李煦知道宋大人厉害,已经不想要与宋大人正面冲突,”那护卫道,“军中许多人看到宋大人的大旗都会心生惧意,宋大人这样下去,定能擒获李煦。
我们也是被李煦欺骗,求求大人放过我吧!”
宋成暄没有说话,等那护卫安静下来才淡淡地道:“你为何要逃出李煦军营?”
护卫不敢隐瞒:“那李煦中了毒,现在缺医少药,伤口溃烂愈发厉害,我在账外值夜时,听到李煦或是叫喊或是呓语,我怕他已经毒入脏腑,所以才想谋一条活路。”
宋成暄接着道:“他都说了些什么?”
护卫吞咽一口,润了润嗓子:“大多时候都听不清楚,只有一次李煦声音稍高了些,我清清楚楚地听到李煦说:你别走。
我以为李煦在唤我,于是上前去,谁知李煦突然从床上坐起,快步走向账外。
我不敢怠慢立即去侍奉,李煦呆愣在那里半晌问我:方才可有别人前来?
我一直守着大帐确实没有见外人,于是照实禀告。
李煦虽然没有再说什么,我却看出他……一双眼睛血红,似是犯了癔症。
后来李煦每次去附近的村落,都要独自一个人在村子里走动,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之后就会出现那种怪异的模样。”
说完这些,护卫道:“说不定就是庾家人的鬼魂前来拿那李煦,宋大人明鉴我什么都没做,手上没有染血,也没有杀您这边将士一人,我……”
那护卫没有说完,宋成暄淡淡地道:“叛国者无赦。”
从军帐中走出来,宋成暄看向眼前正在修整的兵马,目光深远,李煦仿佛是在追逐一个梦境,他在寻找的东西是否与清欢的那个梦有关?
宋成暄的面容更加冷峻,心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杀意,胸口更是炙闷难舒。
燃烧起来的怒火急需得到宣泄。
如果真的是清欢的那个梦,在李煦找到结果之前,他要将李煦亲手了结,不给李煦任何的机会去窥探。
宋成暄看向张真人:“挑选一只百余人的轻骑,随我先行一步,追杀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