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甘宁在扬州如今也是个大官,正可用其脑袋来给俺换个都尉做做!”
话音刚落,张羡还没说话,周围已响起一片嘘声,有人便喊道:“韩都伯,将军说你是浑人,我瞧着你可一点不浑,可精俐着呢,”说着捏起嗓子,学起他说话的声音道:“瞧见没?就这把刀,砍过的敌人脑袋真是数都数不清,起码也过百了...我呸!”
“你数不清,我来帮你数清,就从最近的一战说起,去年洞庭湖那边水贼作乱,将军令咱们出击,交战三次,第一阵,你砍了两个人,次阵,你砍了一个半...”
有人听到这里,凑趣问道:“怎么还有一个半?”
“一刀下去,没把贼人的脑袋砍掉,中了兜鍪,反弹回来,差点把自己的脖子抹了。杀了个贼子,险些丢掉半条自己的命,不就是一个半么?”
城头上笑声一片,那韩都伯羞恼成怒,瞅了眼说话那人,不过是个什长,也敢编排俺这上官来了?真是没大没小!有心厉声呵斥,却想到张羡就在面前,他这太守、将军都没摆出什么官架子,自家如何能摆?
只得冷哼一声讥道:“嘿,乃公就算砍了一个半,那总归是削了贼人的脑袋,你这三寸钉的刀,恐怕是最多只能摸到贼人的腰吧?”阑
那说话的什长姓孙,身材颇为矮小,所以韩都伯说他是三寸钉,但孙什长却也不闹,只是哈哈笑道:“着啊,俺就是吃了这身材的亏,杀的贼人明明多过你,脑袋却没你收割的多,这不才让你得了都伯这个便宜吗?”
“你...”
这些士卒斗起嘴来,与那些名士大儒全然不同,倒也颇有别样的风趣,张羡听的津津有味,哈哈大笑,好半晌方才引人穿行而过,向着别处走去。
临湘是长沙首府,城头的面积自是不小,内侧皆有棚子,是平时用来供将校、戍卒休息的地方,巡查多时,张羡与左右随从转入一处棚中,稍作休息。
透过棚门,可见蓝天白云,极目看去,隐约能见到远处巍峨高耸,直入云端的云居山。
此时日正方中,光线的能见度甚好。张羡凝神遥望,似乎都能隐约瞧见一些烟火气在云居山的方向直直升起,侧耳细听,似乎都能听见杀喊搏斗之声,金戈铁马之音。
当然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这么远的距离,别说张羡了,便是王政这种体质超凡的怪物也决然是做不到的,所以没过片刻他就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接过亲兵递来的水碗,痛痛快快地一饮而尽,打了个响亮的嗝,走回棚内坐处,招呼诸人都坐下来,问道:“前线今日可有最新的军情回报?”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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