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蔼声问:“那你的主人是谁?”
松鼠没动,没吭声。
我又问:“为什么周公子念到木槿皮的时候,你不说话了?”
松鼠的小脑袋晃了一下:“土槿皮。”
周慈惜再摇动我的袖子:“它不是怕这三个字!”
易行肃然看着我:“师叔,会不会他的主人名叫土槿皮?”
我道:“是个好想法,但没人轻易取这么个名字吧。”
松鼠的耳朵再抖动了一下:“土槿皮。主人,不见了。”它突然翻了翻身,侧露出肚皮。
阿球扭动了一下,吱吱叫了两声。
易行道:“阿球说,这松鼠让我们打死它。”
松鼠闭着眼的躺姿写满了生无可恋。任凭我几人再怎么哄它,安慰它,诱导它,也不再动,不再吭声了。
外面的鸡已经开始叫了。
我没奈何道:“要想知道此事究竟,看来还得找旁人询问了。”
周慈惜困惑地望着我:“道长难道看不出它的过去未来?”
易行道:“我师叔是丹修。”
我呵呵一笑:“占算只是大略,若要化解此事,细节亦不可忽略尔。”
周慈惜怀疑的神色化成了赞许:“道长所言甚是。”
晨光中,易行抓住老旧的铁环,叩响周慈惜邻宅的大门。
一个颤巍巍的声音道:“谁哩?找哪个?”
我示意易行先莫答话,门嘎吱打开,一位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露头,我与易行一道施礼。
“无量寿福,贫道稽首了。”
老妇人一脸警觉,我温声道:“老善人,贫道乃受隔壁周公子所托……”
老妇人立刻后退:“都是瞎扯的。我老太婆吃斋念佛一辈子,我家的房子哪能闹鬼。都是你们这些野道瞎扯……走、走!”
我撑住门扇:“老善人但请放心,贫道只是来问问这巷子以前的事儿,只谈人事,不说鬼话。”
周慈惜亦从侧旁闪过来:“这两位道长只是问些旧事。请婆婆放心,小生不是要退租,更不会赖租金。”
老太太扛不住我们几人围攻,啊不,是恳求。就放了我三人进门。
进了院中,周慈惜又道:“婆婆,这两位道长是想问问,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
老太太道:“小周哥啊,你问的是哪个?这宅子自老身年轻时起便向外租,几十年住过的人数都数不清了。我老太太哪能记得?”
我抬手一揖:“无量寿福。实不相瞒,贫道其实是来寻人的。老善人可能不认得贫道了。数年前贫道曾来过这里,与住在隔壁的那位公子是朋友。他当时年纪与周公子仿佛,还画得一幅好画,养了一只松鼠。贫道曾托他画一幅画,一直未拿,云游数载,未有通信,如今再回京城,上门来访,却见屋尤在,人却无踪。故而冒昧前来询问,还请老善人大发慈悲告知。”
周慈惜与易行一起瞪着眼睛看着我。
老太太皱起脸,眼神惊疑:“这道士,柏公子死了都二三十年了,他死的时候你可能还没生,你怎能和他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