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方才在街上时,邵兄也是如此行事,我还以为邵兄最是个不拘小节的,这样的事不会在意才是。原来,是我推己及人了,是言某的不是,抱歉。”言徵笑着朝邵钰一揖道,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白了,还是跟你学的。
邵钰一瞬间脸色有些难看。
看他吃瘪,晏晚晚却觉得有些高兴一般,抿着嘴笑了,邵钰蓦地就是扭头瞪了过来,甚至举起了手,看那样子是要狠狠赏晏晚晚一个脑瓜崩。
晏晚晚眯眼警告地瞪着他,她可不会由着他打自己的。
然而不等那手落下来,眼前光线一暗,一道身影已是如小山般挡在了她身前,“邵兄,男女授受不亲,哪怕是亲生兄妹,长大了,也需多多避嫌才是。”
邵钰看着他,嗤笑一声,蓦地将举起的手放了下来,却是对着言徵挑衅似的一挑眉道,“看来,你知道一些事,但知道的不多。晚晚没有告诉你,我们并不是亲生兄妹吗?”
言徵微不可察地一僵,眉心亦是轻轻拧了一道褶。
他这模样落在邵钰眼中,却取悦了他一般,脸上的笑容陡然甚了两分,“看来,你还当真不知。她只是养女,我们尚有婚约在身,若不是当初出了事,我们又重逢得晚了些,说不得,她眼下已经嫁给我,而不是你了。”这话里话外,挑衅的意味更浓了两分。
“邵钰!”晏晚晚略略提高音量喊他,语调里满满的警告。
邵钰看了看笑容终于消失,却不过微敛着双目,看不出明显喜怒的言徵,又一瞥晏晚晚,到底没有再多言,抿住嘴角轻哼了一声,蓦地掉头便走。
晏晚晚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声。她当初便发觉言徵提起宁王时,用的是你父亲,而不是义父,她便知言徵知道了,但并非全部,但她当时只想与他一刀两断,便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加上为了保护邵钰的小心思,想着误会便误会吧,有她在前头挡着也是好些,而且她真觉得养女或是亲生女儿并没有什么区别,便没有说。
可如今被邵钰这么一提,她觉得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儿?
眼下无论是为了义父的案子,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她可都不能与他闹掰了,该怎么解释呢?
晏晚晚正在冥思苦想着,言徵已是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将她望着。
她喉间紧涩,滚了两滚,咳咳道,“你别听邵钰瞎说,什么婚约之类的,只是我义父的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
言徵眼波闪动了一下,却只道了一句,“知道了。”说着,紧了紧掌心里她的手,“入秋了,这河上一入了夜就有些凉,娘子又何必站在这风口上,若是冻着了可怎么好?”一边说着,一边就是拉起她,转身往舱房的方向行去。
晏晚晚有些懵了,一句“知道了”,这就完了?她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听着他后头那一串话,嘴已先于她的意识,直接脱口而出道,“我想等你。”
言徵脚步蓦地一刹,掉头往她看过来,夜色如墨中,他那眼睛里好似隐隐燃着两簇光,带着灼热的温度,能将她灼烧一般。
晏晚晚被那双眼看得很是不自在,绣鞋里的脚趾都悄悄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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