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背后的人来找咱们?”晏晚晚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错。”言徵点头承认,“既是迟早之事,咱们也省得麻烦了。”
而且,谁最先沉不住气找上门来,谁便可疑……虽是化暗为明,可却也不失为一记阳谋。
晏晚晚认同言徵的做法,看着他,神色专注,甚至勾起樱唇微微笑了起来。
言徵却被她这般看得有些莫名,“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想着,这世间的夫妻,无论多么的恩爱,但男子为尊,尤其是地位高,有本事的,更是习惯了万事自己做主。那些恩爱比肩的,多是女子善解人意,理解男人的抉择,或是习惯了依附和听从,你倒是与他们不同。我本随意说说,你居然还真就与我和盘托出了?”
“那我这般,娘子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言徵笑问道,似是很期待她的回答,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她面上。
“高兴!”晏晚晚很坦诚。
“那便是了。我幼时父亲便与我说过,夫妻间要携手走完一辈子,凡事便需有商有量,才能长久。”
“陆指挥使?”晏晚晚有些诧异,那个肃冷寡言的男人居然是会说这样的话?她本以为言徵与陆衡兄弟俩,陆衡更像他呢?
没有听到言徵说话,抬眼却见他神色怔忪,双目空茫,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像他那日重伤昏迷后,清醒来时一样……
晏晚晚心口一紧,“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言徵醒过神来,转眼一看,是她紧张担忧的面色,他遂笑起,“没事儿,不必担心。我只是……你知道的,我九岁以前的记忆都不见了,方才脱口说出的那些话我记得,可再去搜寻父亲说这话时是怎般情景,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晏晚晚松了一口气,有些心疼他,“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有些事情或许是坏的,忘记了是天意,是老天爷的善意也说不定。”
言徵笑着低低“嗯”了一声,垂目下去,遮掩了眸底一闪而没的阴翳。
又走了两日,相安无事出了无回山,辞别了胡家人后,言徵与晏晚晚、邵钰三人骑马往东南方向的江南一带而去。
途中言徵传了讯息给陆衡,便是用一只特制的哨子唤来了一只鹰隼。
晏晚晚才知道,喑鸣司居然豢养的有鹰隼,也不知是如何养的,那样的猛禽在他们手上却如完全驯化的宠物般,听话得很。
晏晚晚看着很是眼馋,言徵却好像突然看不懂她殷切的眼神了,就连她开口直接请求让她碰一碰也不许,最后直接放飞了鹰隼。
看着那只鹰隼鸣叫着掠上苍穹,晏晚晚有些怨气地哼了一声,“小气!”
那音量半点儿没有压低,言徵听得清楚,回头看她,眼里带着无奈的笑。
她则别过头,不理他。
言徵驱马靠近她身边,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顶,道,“你别看着这鹰隼乖巧,实际上可凶呢,若是它不识得的人随意碰它,它说不得会直接飞起来啄瞎那人的眼。”
“我自是知道娘子武功高强不会怕,可我却怕啊,娘子若在我面前受伤,哪怕是冒点儿血眼,我也绝不会原谅自己。”
晏晚晚转头看他,一脸的真诚郑重,这厮,果真是个说情话的高手。
她心里方才还一腔的怨气,被他一席话就驱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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