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徵一个侧步,挡在了两人身前,“多谢陛下关心,不过是点儿小病罢了,我家娘子不放心,这才请了唐姑娘施针。昨日方开始,三日施一次针,不得间断。既是陛下听见了,臣正好求陛下恩典,允许臣三日进宫一趟,请唐姑娘施针。”
延和帝微微眯起狭长的眼,静静看了看言徵好一会儿,才又抬起眼一扫被他护在身后的晏晚晚,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一拂袖,便是迈步而去。
直到他走了,凝滞的空气才又终于开始流动了似的。晏晚晚长出了一口气,言徵回头用手指轻弹了她脑门儿一下,笑道,“陛下虽是宽仁,也是一国之君,往后不可再这般。”
晏晚晚知道她刚才那般确实是莽撞了些,言徵与她不一样,延和帝教他,护他,就算言徵真是萧让,他也不会如她那般怨恨延和帝吧?想想自己对赵祁川的复杂,她突然明白了言徵对延和帝的感情,或许并不完全一样,但也能勉强揣度了。于是,她垂下头去,闷声道,“知道了。”
言徵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别不高兴了。走吧,回家!”说罢,便是牵着她迈开了步子。
晏晚晚却有些不放心,挨近他,一边随着他迈步,一边压低嗓音道,“当真不会有什么事儿吗?”
“放心吧。我一直警醒着,绝不让你有做寡妇的可能。”言徵笑应一句。
晏晚晚又好气又好笑,却到底因他这一句玩笑稍稍放松了些,“胡说八道。”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远,没有察觉到远处的墙角,一道身影一闪而没。
出宫后,两人便一道回了春和坊。只是,不过吃了一顿午膳,言徵便要出门,没有多言,晏晚晚都懂。
眼下这样的情形,他们得抓紧时间。
只是言徵走时,特意交代了她,让她不许轻举妄动。她望着他好似洞穿一切的眼睛,只得点下了头,将想要夜探清远伯府的念头暂且按捺了下来。
言徵一忙,便是一个日夜。虽然早早交代了瑞杉按点儿煎药给他喝,可等到他回来这一夜,她还是不放心地将他从头看到了脚,又从脚看回了头。
看得言徵浑身不自在,“你这是做什么?”
“施了一回针,又喝了药,这两日可有想起什么?”晏晚晚目光灼灼将他盯着,问道。
言徵知道她着急,也能理解她的心情,他自己也希望能早日想起来,不过他摇了摇头,“未曾。”
晏晚晚垂下眼,遮蔽了眸底的黯光,又转瞬高兴起来,“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进宫去施针呢。”
言徵点了点头。两人梳洗好,并肩躺在床上。
帐幔内光影昏暗,言徵睁着眼盯着帐顶,半晌没有睡意。边上的晏晚晚挪啊挪,蹭啊蹭,终于挪到了他身边,“明日我陪你一起进宫吧?若不能进宫门,我就在宫外等着你。”
言徵低低叹了一声,抬手将她拢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摩挲,“好。”
翌日,两人一道进了宫。到了宫门处,言徵连脚步都没有停,带着晏晚晚径直而入,宫门处的守卫也不敢拦。
他们到了凤栖宫,有内侍为他们引路,直接去了偏殿,唐砚秋暂歇之处。
原是文皇后这会儿暂且歇着,所以唐砚秋没有守在身边,正好腾出手来为言徵施针。
“没想到我们倒是挺会挑时候。”言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