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秦四海和缃叶两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言徵看着她,却是张了张嘴,一脸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来,“娘子,巧舌如簧,颜之厚矣。”
“我不过言其实,怎成厚颜了?再说了,厚颜又何如?颜厚可饭足也!”晏晚晚一扬下巴。
边上听着这夫妻二人拽起了文的秦四海骤然抚掌大笑,“好一个颜厚可饭足也!妙,大妙!晏掌柜真是一妙人儿!”秦四海看着晏晚晚,竟是满脸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秦爷谬赞!”晏晚晚这会儿倒又谦虚了,转头朝秦四海轻轻一福。
言徵嘴角轻勾笑痕,无奈却又带着两分骄傲,只再见得秦四海望着晏晚晚满脸的笑,一个眼神轻轻瞥了过去。
秦四海面上的笑容一顿,不由垂下眼,收敛了目光,“别这儿站着了,咱们快些进去吧,我专程给几位留了一处院子,也不知你们喜是不喜,快些请!”
晏晚晚与言徵对望一眼,后者回以她一笑,握紧她的手,将她轻扯,双双跨过了庄门。
“你们也太慢了些,我都到了许久了。”刚进门,还不及打量四周,就听着一把慵懒的嗓音响在耳边。
晏晚晚转过头,见着斜倚在门槛边,手里端着一盘糕点,正掂着一块儿往嘴里放的陆衡,对于他出现在这儿,还是有些诧异,“陆大哥?”一边由着心底的狐疑浮上眉眼,一边转头看了言徵一眼。
“弟妹这是没想到我会来啊?”陆衡三两口将糕点吞下,笑眯眯道,“我与老秦也识得,他这里有吃有玩儿的,这热闹哪儿能少得了我?少不得厚着脸皮跟他讨了一张帖子。”陆衡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就勾住了秦四海的肩背,一副与他熟得不能再熟的模样。
秦四海幽幽苦笑,“这不是想着陆兄你公务繁忙吗?要是知道你感兴趣,我自是一早就发帖子的。”
晏晚晚也是后来才晓得秦四海这庄子不是那么好进,譬如这一回,那发出的帖子都是有数的,一张帖子只允一人进,连伺候的丫鬟小厮都不允。只晏晚晚和缃叶那一张是秦四海亲自发了话的,又亲自得他来接,这才能够畅通无阻。
晏晚晚起初还觉得奇怪,到了山上见得秦四海待言徵的热络,这才明白过来,那张帖子分明冲的是言徵的面子。
走进园中,晏晚晚才知言徵口中的造景精奇。引水入园,造渠建溪,滋养出了满园葱郁的花草。亭台楼阁、池馆水廊、雕瓮绣槛皆隐于山坳树影之间,间或点缀着假山、石桥,清溪泻雪,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溯溪而行,裙摆逶迤而过,便染了一裙的花香。
此时已是午时,来的客人怕多在别处歇脚,四下里安寂,偶有来往的庄内下人,也多是远远见礼避开。
秦四海引着他们,从树荫下而过,周身清爽,再听他妙语如珠介绍园中各处景致,渐渐行到一开阔处。
前方一泓小池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走得近了,能清楚瞧见水底荡漾的青碧水草,惊躲开来的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