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限,这算是张草稿,没有画出娘子娇美之万一,回头等我有闲了,重新工笔细描一幅,娘子既是不怕猫,那与猫一同入画,娘子应该不介意的吧?”
“好啊!我怎么会介意?”就是那只猫就在眼前,也不能承认她怕,何况只是画在画里呢?再说,这画若是少了那只猫,岂非少了不少意趣?
言徵笑笑,没再多言,免得一会儿怕真要将小猫儿给惹奓毛了。
此时日头已缓缓西坠,橘色的霞光笼罩着整个庄子,打眼看去,仍觉美不胜收。
虽然说秦四海得到庄子之后另外修缮过,但这庄子原本的样子本也就该不错,毕竟它的前主人可是前任工部尚书啊!
“那位曾尚书当初腿摔断的时候挺巧,告老还乡也是走得干脆利落。”看着这庄子,想起它的前主人,晏晚晚便是轻笑着道。
她的意思言徵自是明白,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身后的青石路上,拖得老长,末端交汇在一处,融成一团,难分彼此。
“各人的时运与选择罢了。”
晏晚晚侧眼看向他,他没有看她,远眺着前方,橘色的霞辉勾绕着他的面容,越发显得他侧颜清隽,轮廓分明,透着一股子清正之气。
晏晚晚抿起嘴角笑了,“陆大哥他们不知顺利吗?”
“会的。”言徵语调平淡,却铿锵有力,好似带着莫名让人信服的力量。
两人站了一会儿,秦四海便派了人来请,等他们到修建了戏台的留音阁时,台上已是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台下置了好些雅座,桌上摆着各色糕点茶果,已经是高朋满座,热闹得很。
看见他们,秦四海立刻迎上前来,与他同来的还有方才那位要买画的容大人和另外两个人,看那样子是与容大人一道来的,见秦四海也是鞍前马后的样子,便可知这几位是今日这席上最贵的客。
晏晚晚不怎么喜欢听戏,更不喜欢应付这样的场合。言徵显然也知道,转头将她带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娘子在这儿吃茶听戏,我去与他们说说话便回。”
四目相对间,他还是笑微微,温柔和煦的模样,可他的意思她却是明白,他们还有任务在身呢,所以即便不喜欢,也不能转身便走。
这世间有很多不得已,可为了各自的目的,不得已也非做不可。
台上咿咿呀呀,眼角余光瞥着那头男人们说话的身影,说什么听不太清,可不时能够听见笑声,那位容大人脸上也甚是高兴的样子,至于言徵,面上平和浅笑,没有半点儿变化,看来是相谈甚欢。
一个教书先生,在待人接物的时候倒又显出八面玲珑来了,面对官场中人也半点儿不露怯。
晏晚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不再看他们,转头望向台上。一出戏唱完了,伶人谢礼下了台,百戏班上来了。
这个晏晚晚就要感兴趣许多了,看着一个小姑娘叠桌子上了几层楼高,在上头如履平地地翻跟头、倒立,身子柔韧,腰肢弯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她看得兴起,拍起了掌为小姑娘鼓劲,口中喊着“好”,喊了一会儿觉得口有些渴,正待转头去拿手边桌上的茶,一盏凉茶就已经送到了眼跟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