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云鬓高耸端坐在宽大的盘常花纹禅椅上,椅上垫着云锦绣的软垫,脚下放着一个条榻。
风吹起纱帐,大家一阵惊叹,条榻上一个美男子半躺半坐,靠在公主腿上。
男子眼睛半睁半闭,穿着价值万金的赤锦烟霞袍。
未束腰带,松垮垮系着条家常妃色汗巾,领口大敞,露出雪色胸膛,眼下一枚红色泪痣,他随意的眼波流转比春风还要醉人。
“唉呀我的妈呀,世上竟有这样好看的少年,当公主真值了。”凤药身边一个半老徐娘夸张地叫着。
她犯起一阵酸楚,只有她瞧见了吗?那露出的胸膛上有新旧交错的红痕,似是鞭子抽打的。
船上少年向桥上望了一眼,便引起一阵尖叫。
凤药明知他不可能在如织的人群中望见自己,可她还是慌得一缩,钻出人堆。
他心中该有多难过呀,倘若他看到自己,那种痛苦会不会绞杀了他。
她提前归家,站在门口和胭脂打了照面,对方只将她当作普通客人招呼。
“是我呀。”
胭脂抬眼看她一眼,又看一眼,怀疑地走过来,认清她的模样,捂住嘴惊呼,“老天爷呀!?”
她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跑上前,拉住凤药的手仔细打量一番。
只见凤药眼睛发亮一脸喜气,知道对方只是累,便放了心。
凤药给了胭脂时间地址,叫她那天不要出摊,提前搞上四条獒犬,雇个大车去约定地点找自己。
胭脂也不多问,满口答应。
第二天傍晚镇北郊区,来了好几辆马车。满当当载着她要的货。一包包打点整齐。
赶车的是药材商的送货管家,一脸凶相。
“小公子,你要的货咱们都送到了,快点好,给了银子我们好回。”
“你可是宝林堂的少东家?”男子又问。
凤药冷着脸只验货并不说闲话,对方见他态度,也不敢轻慢。
这时传来一阵狗吠,他们齐齐望去。
只见一青年公子,赶着辆大车,车上载着四个牛犊子大小的狗,甩着鞭子欢快地冲他们过来。
那人见了凤药,下车,帮着验了货,双方交割完毕。
管家问要不要帮着送到仓房,凤药说自己呆会有伙计过来,一伙人乐得轻闲,赶着车离开了。
直到目送这些人全部走得不见人影,她对胭脂点点头,这么多货,今夜就靠她们两人般了。
好在胭脂没有一句废话,也不多问,两人将药一包包先搬车上,将狗儿栓在药山旁,四条狗各看守一个方向,绳子给得松松的。
这个地方天一黑断无人烟,十分荒凉,几乎不会有人过来。
四头凶兽看守这些草药还是很安全的。
两人来来回回搬运,累了就休息一下。
天亮时才忙完,凤药嘱咐胭脂今天不开门,歇业一天。
直歇一夜方才缓过神,只是腿和手臂还酸疼。
瘟疫刚开始只是零零星星,后来便在流民中传播开了。
再过些日子,每家每户都有病人,开始有大量人咳嗽吐血。
药房与医馆挤满了人。
药品开始涨价,胭脂很紧张,她们囤的那两味药并没涨多少。
此时脱手,小赚不赔,但有几味药已一飞冲天。
“先别急。”凤药看到瘟疫真的爆发,心中很惊奇。
她先去了与自己相识的老大夫的医馆,老大夫拉着她激动不已。
原来他用薛青连的方子治好两个腿上长肉疔,腿坏死一截的病患。
他医馆里虽人满为患,可开出的方子喝下去却没什么效果。
“小公子,你与薛大夫那么熟,他连神方都给了你,眼下的瘟疫可有什么好方子没有。相烦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