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跟秦墨是一样的。

“不用说了，一步错，步步错，眼下还是继续跟大明和谈吧，我时日无多了。”说着，李世隆剧烈咳嗽起来，他的病情，每况愈下，能否熬过这个冬天，很难说。

昝赢现在几乎都住在这里，就是害怕他有什么不测。

等这口气顺过来，李世隆才继续道：“大乾，不能在我眼前亡了，用我的电报给秦墨发电，问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问问他，日后还要给我扶灵否。

若是他当着我的面打到京师，我必恨他。”

众人都心有悲戚。

堂堂的天可汗，说出这种话，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悲凉。

英雄迟暮，不过如此。

“他若是要收手，早就收手了。”公孙太后道：“实在不行，我去大明求他，跪他跟前，我看他能不能受得起。”

这句话自然是气话，就算大乾再不行，也不可能让一朝太后去跪地求人。

那他们还不如全都战死在沙场上。

“老皇爷，既然娘娘她不愿意临朝，而此时无人，要不，让太皇太后从旁协助？”公孙无忌试探性的问道。

公孙太后也是心里一惊。

李世隆则是深深看了公孙无忌一眼，随即重重的摇头，“不可！”

公孙无忌已经是内阁第一辅臣，若是公孙太后把持朝政，等自己不在了，日后未尝不会有大祸。

那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对外就说，太后临朝，不管外人信不信，只要大明看到咱们的态度就行了。

如果秦墨那狗东西还要发兵，那就发电报告诉他，到时候朕亲自去大明求他。

只要他狠得下心，大不了朕死在船上！”李世隆说完，剧烈咳嗽起来，眼中有无奈有悔恨，他更恨儿子不成才。

甚至，他在想，倒不如让十五十六上，或者选一个更加平庸的皇帝，最起码听话，不会有这么多的主见。

亦或者，顶住所有的压力，让李新上！

最起码，大乾现在不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乱中。

“是，老皇爷！“公孙无忌急忙道。

昝赢这时候开口道：“老皇爷不宜久谈，诸位，都回吧，不要让老皇爷情绪太过波动。”

“都回吧！”李世隆摆摆手。

几个人苦着脸离开大安宫。

只能按照李世隆的命令去行事。

第二天，秦双双临朝辅佐皇帝的消息发出，没几日，这消息就传到了大明。

而在这之前，李世隆用自己的专属电报，给秦墨发了一封长达两千字的电报。

电报里，李世隆第一次没有骂秦墨，满篇文字，都充满了无奈和哀求。

看着这篇文字，秦墨竟觉得有些心酸。

天可汗，是他一手推上去的。

他见证了天可汗的诞生，也见证了天可汗的英雄迟暮。

当他哀求自己的时候，秦墨生出了不忍。

特别是李照登基，秦双双临朝后，他的选择似乎更小了。

顶着骂名向前，亦或者，在这个时候收手！

可眼下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秦墨靠在龙椅上，脑子里都是昔日的过往。

这些人倒是好算计，真是一招把他逼到了墙角。

他们太了解自己的弱点了，就往自己的心口扎刀子。

怎么办？

这还是秦墨开战以来，觉得最棘手的一次。

他可以不在乎李世隆，公孙太后，也不在乎自己的外甥。

但是妹妹，他不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