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老狐狸露出真面目了,苏玉珊丝毫不惧,懒声应道:“这话你去跟四爷说,四爷若是同意,我无话可说。”
崔嬷嬷板着脸道:“四爷是否同意并不重要,此乃熹妃娘娘的意思!”
苏玉珊心下一紧,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哦?是吗?昨夜巫师才来,夜里宫门未开,你又是如何请示的熹妃娘娘?”
“自是有人守在宫门口,只等着宫门一开就进去禀报熹妃娘娘。”崔嬷嬷只道这是熹妃娘娘的口谕,苏玉珊却是不信。
崔嬷嬷若真有熹妃的口谕,应当一开始就说出来,直接拿熹妃压人,又何必说好话求她?
到了这个时候崔嬷嬷才搬出熹妃,分明就是欺诈!“你说口谕便口谕?有何凭证?”
眼看着崔嬷嬷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苏玉珊懒得再与她掰扯,命侍卫将她们带出去,侍卫领命近前,将岚昭院的人皆拽了出去。
将人撵出画棠阁后,苏玉珊质问侍卫,“你们是怎么守卫的?居然放崔嬷嬷进来残害小阿哥?”
侍卫当即抱拳,“崔嬷嬷说她是奉了福晋之令,有要事跟您说,卑职并不晓得她要谋害小阿哥,卑职知错,还请格格恕罪!”
虽说彦彦躲过了一劫,但苏玉珊仍旧心有余悸,肃声吩咐道:“往后除了四爷,谁也不能擅自进来,必须先行禀报!”
侍卫领命称是,而后继续到外头守着。
回房后的苏玉珊开始细思此事,府中上下百十口人,偏就小阿哥克了小格格,真有那么巧的吗?所谓的鬼神之说,大都是坑蒙拐骗的手段,
“必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彦彦,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
常月兀自猜测道:“会不会是福晋的意思?借着小格格之手谋害咱们小阿哥?”
不论是历史记载,还是在苏玉珊亲眼所见,在她的印象中,福晋都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之人,
“小格格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应该不至于拿孩子的安危来做赌吧?”
云芳兀自琢磨道:“难道是熹妃娘娘?”
苏玉珊亦有此猜想,但又觉得可能性不大,“熹妃的确不喜欢我,可彦彦却是她的亲孙子,纵然不是嫡出,到底是个男孩,熹妃没理由坑害彦彦。”
“那还能是谁呢?”常月掰着指头一个个的数着,“陈格格足不出户,与您无冤无仇,岚格格与您交好,她不会害您,剩下的便是高格格、金格格和富察格格。”
云芳奇道:“金格格就是别院那位吧?她不是已经疯了吗?”
“谁晓得她是真疯还是假装,她的孩子生来怪异,不被四爷所喜,至今都没能进门,指不定她心中生恨,便装疯卖傻,再借机暗害小阿哥。”
常月之言似乎很有道理,云芳亦有自个儿的猜想,“那位富察格格总是挤兑玉姐姐,我觉得她最可疑。”
“高格格也有可能,她俩是一伙儿的。”
她们主仆几人猜了半晌,仍旧没个定论,云芳不禁开始念叨着,
“四爷怎的还不回来?等他回来,合该好好教训崔嬷嬷才是,一个下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谋害皇孙!活得不耐烦了!”
常月却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如若没有福晋撑腰,崔嬷嬷怎敢擅作主张?依奴婢看来,这应该是福晋的意思,只不过福晋不便出面,才指使崔嬷嬷强行灌药。”
福晋是否知情,苏玉珊尚不能断定,她的私心里希望这事儿与福晋无关,倘若真是福晋的意思,那往后她和孩子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且说那崔嬷嬷没成事,回去后哭着向福晋磕头,说是对不住主子和小格格,而后又加油添醋的数落着苏玉珊的罪状,说她如何对福晋不敬,
“福晋您是没瞧见,那位苏格格有多嚣张,所谓的庶福晋只是个称谓,她哪算什么正经福晋啊!可她却惯爱摆谱儿,说什么四爷最宠她,最看重的便是她的儿子,儿子比女儿金贵,小格格是否生病与她无关,不是她的孩子,她才不在乎呢!
您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同为母亲,她怎就如此狠心,一点儿都不体谅您的心情呢?”
默默听罢,妤瑛眸眼微眯,藏在被中的指节紧紧的攥在一起,修长的指甲扎得皮肉生疼!
最终她又缓缓松开,哑着嗓子吩咐冬凌,“你去一趟画棠阁,请苏格格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