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器具皆已准备妥当,宫人只需将行装摆放好即可。
晚膳时分,弘历得接见蒙古王公,苏玉珊便与孩子们一起用膳。
用罢膳,永璋提议出去看月亮,容瑜也想出去溜达一圈,唤着母亲和大哥一起。
才用罢晚膳,确实得出去走走消消食,于是玉珊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得帐篷,到草原上漫步。
八月间的草原风有些凉,为防孩子们着凉,苏玉珊特地让宫人给他们披上斗篷。
今夜月明星稀,没有宫墙山林的遮挡,视野格外开阔,幽蓝夜幕上的明月就好似一颗璀璨的夜明珠,镶嵌在草原之上。
永璋和容瑜一出来便似脱了缰绳的马儿,他们根本不是散步,而是在跑步。
苏玉珊命侍卫紧跟着他们,叮嘱他们不许跑太远。两个孩子嘴上应承着,脚步却没放慢,循着虫鸣声去探索草原的奥秘。
永璜并未跟弟弟妹妹们同行,而是陪在母亲身边慢悠悠的走着。
他们身侧还跟着两名侍卫,永璜不便说话,遂对母亲道:“额娘,有件事,儿臣想单独跟您说。”
玉珊遂将宫人皆打发了,让他们到远处等候,只留常月陪在近侧。
待人走后,玉珊问他所为何事,永璜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额娘,皇后娘娘为何突然回宫?是不是永琏出了什么事?”
此事苏玉珊也只是听闻,并不确定具体情形,“听说是因为永琏患了风寒。”
是吗?永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若只是风寒,皇后娘娘不至于回宫吧?”
这也正是苏玉珊所奇怪的,在她模糊的印象中,皇后的儿子的确是早夭,但到底是几岁没的,因何而逝,她并不清楚,总不至于是这回出事的吧?
思及此,苏玉珊心中一紧。
因为皇后的关系,两个孩子不能在一起玩耍,但苏玉珊本人对永琏并无意见,偶尔在宫宴中瞧见这孩子,只觉他相貌俊秀,十分乖巧。
玉珊暗自期盼着二阿哥能够平安康健,尽快痊愈,如此一来,永璜也不必为他担忧。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那边厢,容瑜又拐了回来,声若银铃般唤道:
“皇兄,你怎的不来玩儿啊!这边有蛐蛐,你快来看啊!我和永璋逮了两只呢!”
永璜望向母亲,苏玉珊笑点头,“去玩儿吧!别多想,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母亲的安慰使得永璜稍稍好受些,随即跟随弟弟和妹妹一起去玩耍。
过了半个时辰,孩子们都跑累了,这才转回母亲身边,苏玉珊给他们擦了额头上的汗,而后带着他们回往帐中歇息。
换了床的苏玉珊极易失眠,直至后半夜才勉强睡着,次日上午,她睡了个懒觉,待她起身更衣,询问孩子们的情况时,方知永璜已去读书,容瑜和永璋则在骑马。
待她到得马场,却见弘历也在这边,正与几位蒙古人谈笑风生。
蒙古亲王对场中正在骑马的二公主赞不绝口,只道公主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旁人夸赞他的女儿,弘历颇为自豪,恰好玉珊来此,弘历遂对那位王爷道:“此乃二公主的生母,朕的爱妃,纯贵妃。”
蒙古亲王一见纯贵妃,只觉此女雍华贵气,不由眼前一亮,随即握拳放在肩侧,向她行礼。
苏玉珊颔首以应,但听弘历又对她道:“这位是达尔罕亲王。”
她与这位亲王寒暄了几句,而后便行至马场围栏处,眺望女儿的身影。
容瑜年纪虽小,但她练习骑术已有一年半,骑马的动作十分娴熟,并不畏怯。
目睹女儿骑马时洒脱自在,笑容满面的场景,玉珊会心一笑,她也想很骑马,怎奈她马术不精,不敢轻易尝试,必须得有人陪着,只可惜那位王爷在此,弘历不能随她一起,还是等他得闲时再说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风间依稀传来那位达尔罕亲王的声音,玉珊听不真切,大意好像是说,他很欣赏二公主,想替儿子向二公主求亲。
乍闻此言,苏玉珊登时紧张起来,心道容瑜才七岁啊!议什么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