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合适,沉吟半晌,玉珊迟疑道:
“臣妾认为……”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一阵干呕,忙拿巾帕捂住了嘴,她想忍一忍,却实在忍不住,窘声道:
“臣妾失态了,还请太后见谅……”
话还没说完,她又是一阵干呕,来不及解释的她匆匆起身进里屋去了。
常月立即跟了过去,伺候主子。
太后面色顿僵,心道这个苏氏早不孕吐,晚不孕吐,偏偏赶在这个时候,真有这么巧合吗?八成是伪装的,逃避她的问题吧?
她本想着,苏玉珊磨不开面子,在皇帝面前伪装心善,可能会为安嬷嬷求个情。
只要她开口了,这事儿也就好说了,弘历那么宠她,肯定会听从她的意思,孰料她竟然临阵脱逃!
弘历还担心玉珊会心软,为安嬷嬷求情,那样的话,他可就难办了。
好在玉珊借故离开,那他也就无所避忌,冷然回绝,
“不必询问玉珊的意思,后宫之事由朕做主!皇额娘,安嬷嬷藐视皇权,肆意行凶,不配再待在宫中,赶出宫去已是对她的仁慈!”
“她在宫里伺候哀家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法理不外乎人情,皇帝,你不该对她如此残忍,从轻发落,让她长个教训即可。”
太后一再求情,弘历顺水推舟,假意留有一丝余地,“那就杖责二十,只要她能熬得过,就让她留下。”
李玉心道:便是年轻人,杖责二十也得要个半条命,轻则屁股开花,重则半身不遂,安嬷嬷这年纪,若真捱了板子,怕是要一命呜呼。
太后亦晓得这个道理,她很舍不得让安嬷嬷离开,可弘历之意已决,始终不肯松口。
苏玉珊又迟迟不肯出来,她让常月出去传话,说是吐得太厉害,形容憔悴,有碍观瞻,就不出去了,先在里屋躺着歇会儿。
明知是借口,但她拿身孕说事儿,太后挑不出毛病来,只能罢休。
相较之下,倒不如让安嬷嬷出宫去,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
思前想后,最终太后放弃这个念头,不再争取。
眼下就连太后都不帮她了,安嬷嬷彻底失去了希望,再无人可求助,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弘历多看她一眼就嫌烦,不耐的摆了摆手,侍卫会意,当即将安嬷嬷拖出殿去。
心如死灰的安嬷嬷再不挣扎,此时的她悔不当初,怎奈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除了认命,她别无选择。
弘历担心玉珊的状况,不愿再耽搁,直接对太后道:
“天色已晚,恭请皇额娘回宫歇息。”
太后却不肯走,心中窝火的她忿然数落道:
“你总认为安嬷嬷有错,那苏氏就没有一点儿过错吗?哀家好心好意为她请来厨娘,特地为她制定孕期菜谱,她却不领情,这也不肯吃,那也不肯吃,简直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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