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更换新物件,又要经手许多宫人,保不齐又会有人从中施药,还是先别换了,明儿个再让太医来详细查验一番。”
出了这样的事,玉珊心里头不安宁,宫人们皆需一个个审问,今夜的景仁宫气氛异常压抑,弘历知她不踏实,遂决定带玉珊去养心殿过夜,待明日太医清查完毕,确定无碍之后,她再回去。
去养心殿的路上,苏玉珊乘坐弘历的龙辇,两人并肩而坐,看着两侧高高的红墙,她只觉那红色异常压抑!
犹记得上回有孕时,她被人算计吃了转胎丸,这次又被人暗算,每回有孕都会出事故,她都这般提心吊胆,未能真正安心。
心情郁郁的她不自觉的闷叹了一声,弘历见状,掌心覆住了她的手,给她以无声的安慰。
一路上有宫人在场,他说话不方便,直至回到养心殿,洗漱就寝时,他才问了句,
“可是觉得待在我身边很累?我总想护你周全,却总让你出事遭罪,是我对不住你。”
的确很累,纵然平日里小心翼翼,还是防不胜防,不过她并未怨怪过弘历,
“此乃意外,是旁人生了歹心,并非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虽然玉珊没有责怪他,但弘历仍觉愧对于她,“倘若我是个寻常人,与你结为夫妻,没有其他女人,也就不会有那些勾心斗角,不会有人陷害你,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可你也给了我其他女人得不到的东西,身份,权势,家人的前程,还有专注的关爱。”纵然情绪低落,苏玉珊还是不希望弘历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
“没有谁的人生是完美的,有所得便会有所失,我很知足,你别乱想。”
她的眼神温柔且诚挚,弘历感念于她的理解,但有件事,他还是不太明白,
“太医上午就查出了异常,你怎的也不知会我一声?”
“那会子太医们也不确定灯罩上的究竟是什么,兴许是我疑神疑鬼了,我便想着等有了结果再告诉你,省得你白白担心。”
捏了捏她的手心,弘历轻叹道:“你总是喜欢自个儿解决所有的事,我感觉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谁说的?我也有需要你的时候啊!”
她不过随口一说,弘历却当了真,追根究底,“比如什么时候?”
食指互绕,苏玉珊小声道:“比如:偶尔有念想之时……”
“那你现在有念想吗?我可以帮你……”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整个人向她靠拢,眼神明显变得幽亮,欲说还休。
苏玉珊已然意识到他在暗示什么,轻推了推他的肩,
“最近没想法,莫闹。”
说笑了几句,她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弘历晓得她只是在安慰他,才会强颜欢笑,也就没再与她闹腾。
他不禁开始琢磨起灯罩之事,“你觉得会是谁在暗中耍阴招?”
事关重大,她可不能乱说,“眼下还没有查出任何线索,我不能随便怀疑旁人。”
“凭你的感觉来判断,此处无外人,只是咱们两个人谈论而已,说错了也无妨。”
既然弘历让她猜测,那她也就不再顾忌,道出自己的想法,
“嗜睡是回宫之后才有的症状,在五月间,咱们离宫之前,我一切安好,并没有嗜睡的症状,那是不是代表着,这灯罩是在咱们去避暑山庄之后才被人做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