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阿笙冷着眉眼来,易澜山心下即明到底是什么事,但他看着这宾客满堂的模样,心中十分有底气。
“打住,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你说事情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咱去道歉也无用不是?”
易澜山见阿笙抿着嘴并不说话,便认为她看着如今这红火的生意,心中应当与自己一般,让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你看咱现在生意多好啊!”
说着又开始与阿笙盘算这短短几日的进账。
“易师兄。”
良久,阿笙方才缓缓开口,她看向易澜山,眼神中只有定静,并无易澜山的欣喜。
“在商虽然言商,但不能不讲商德,更不能坏师门信誉。”
易澜山微微蹙眉,“你这人现在怎么脑子这么死板了?”
阿笙见着易澜山一副怨怪的模样看着自己,她自知与其辩解无用。
阿笙往后退了两步,欠了欠身,“既然我与师兄在理念之上无法达成一致,便也不用一同做这生意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易澜山眉头紧皱,看着阿笙浅淡的眉目。
“这事有那么严重么?你去问问,哪个商人不图利,咱已经结业了,难道一辈子要被华清斋给约束着么?”
阿笙知晓,易澜山如今已经被眼前巨大的利益所俘获,哪里还看得到其它的。
她敛了眉目,与易澜山缓声道:“此后的事我会着人来办,今日便不打搅了。”
说完便欠了欠身,而后转身离去。
阿笙离开天水阁之后,并未回窦府,而是与小桃交待了一声,直接车马疾驰,往西陵而去。
但阿笙的车马却连华清斋的云庭都未进到。
她看着华清斋浅雕鲲鹏的大门和守门人为难的神情,不禁微微蹙紧了眉。
裴怀之这是正在气头上,不愿意见阿笙。
那守门的大汉是熟识阿笙的,阿笙不好为难他。
“阿叔,可否为我传话给院首?”
那大汉连连点头,裴院首不让人进去,但也特意提了,若是有话可以让她留下。
“那阿叔你可得如实传达。”
大汉点头道:“自然。”
阿笙先是欠了欠身,大汉正要让她无需客气,便见她理了理衣袖,瞬间横了眉目。
“院首,你就是个老糊涂!”
阿笙这一喊让不少路过的华清斋生徒驻足侧目。
那大汉也被阿笙这前后两副面孔给唬得一愣。
“当真是我要做这事,我定然是去找那些被你藏起来的高人,要这些嫩青苗子做什么?”
“是个人打着我名声便是我做的事了?”
末了还不忘又补一句。
“糊涂!”
说完便转身离去。
良久后,裴怀之的竹居内。
那守门的大汉,学着阿笙挽袖横眉的模样,绘声绘色地将阿笙的话一一复述,在几人面前演了一出“大汉娇骂”。
说着说着那大汉自己还憋不住要笑两声。
裴五爷忍笑忍得面色微红,时不时偷看裴怀之青了的脸色。
裴怀之见屋内众人忍得面色赤红,不由开口道:“笑吧笑吧。”
这一声出,堂室之内一阵哄笑。
裴五更是直接笑得直不起腰。
裴怀之虽然并非裴氏家主一脉,但他在族内外的声望极高,即便是当年裴钰对他亦是十分客气,哪里敢这般与他说话?
阿笙会这样也定然是气极了。
裴怀之听完那大汉的传话,却是不由叹了口气。
“虽然我也不相信是她做的,但商号在她名下,华清斋若是没有任何动作,这先例一开往后可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