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逝之人，还让她看着活着的人伤心和痛苦，只会让她魂灵不得安宁。

凤天玖低目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娘亲，没有说话。

“还是，你想通知凤家其它人来？”

“不要！”凤天玖摇头。

凤平休了娘亲，娘亲和凤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不会想要看到那些人。

娘走了，谁也别打扰她。

忽然，凤天玖像是决定了什么。

给她娘轻轻盖上薄被，接着，合身抱起，径直出了房门。

凤轻尘不知“他”要去哪儿，一路无言跟在“他”身后。

两人越过偏墙出了凤府，进了幽暗的山林中。

“你歇着吧，我来！”

凤轻尘准备掘土，却被凤天玖拉住手臂。

“怎么了？”

“我自己来吧！”

小脸有些白，但满是坚定。

凤轻尘点点头，收了手，在一旁看“他”。

这种事，任何人都想亲力亲为，即便是累，他也不好插手。

他没想到的是，凤天玖根本没打算让“他”娘入土为安。

一反常态，搭了一个简单的木架，架子下点起了一把大火。

“你，想烧了她？”

“嗯，我要带着她，一起去锁云城。”

她不会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的，娘不喜欢凤家，她要带她离开。

烈烈的火焰，染红了她的脸。

她望着火焰中慢慢消失的人，鼻尖轻轻抽了一下。

这一声低低的抽噎，很快湮灭在劈啪作响的烈火中。

这样坚强的样子，更叫凤轻尘心疼。

“他”还只是个少年啊，经历这样的痛事，何其残忍？

他无声走近，没有出言安慰，只执起“他”的小手。

以纤尘不染的雪白袖角，轻轻擦去“他”手背上的血渍。

这是至今唯一一人，能让他一袭雪衣，染上别的颜色。

凤轻尘扶住“他”的肩膀，陪“他”一起，看着漫天火光。

当火势熄灭，骨灰装进小小的瓷瓶，凤天玖将它紧握在手中。

“夜还黑，你可以放肆哭一回。”

凤天玖抬头，嗓子有些沙哑，“我已经哭完了。”

“是吗？”

凤轻尘伸长手臂，擦了擦“他”眼角。

干干的，“他”不曾将眼泪流出。

凤天玖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我在心里哭了，不想让娘看见。”

凤轻尘轻轻一叹，拉住“他”的肩膀，将“他”拥入怀中。

他只想，好好抱抱“他”。

******

书房门外。

凤芷足足跪了两个时辰。

膝盖都软了，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房门终于打开。

里面传出一声冷音：“进来！”

凤芷揉了揉自己的腿，慢悠悠地起身，进了书房。

擦了擦脸上的汗，眼底的青光一闪而逝。

“孽障，你可知错？”

凤晖一拍桌沿，怒气大得，手背上的青筋都绷得紧紧的。

“父亲，我也是你的女儿。”凤芷仰起头，面无毁色。

气得凤晖随手抓起书桌上一件东西，想都不想就扔到她脸上。

“你抢了鸣儿的名额，竟还不知错！”

凤芷倒是淡定许多，擦了擦脸上的墨痕，扬起唇，笑看凤晖，“各凭本事，这是我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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