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身影，十分瘦弱。

魅离歌不再看她，仰躺在床上，眸中浮动万千。

她若明白，他突然的疏离缘何，倒也不坏。

可她不说，不问，不懂。

真的，是年纪太小了吗？

紫色的鲛绡软帐放下，寝宫内的最后一抹光亮，也骤然熄灭。

黑暗中，凤天玖抬起头，往床的方向，瞄了一眼。

也就一眼。

她的视线很好，清楚地看见，魅离歌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默默躺下，蜷在榻上。

乾坤血诀自动运转，微微的荧光，包裹住她的周身。

呼吸声浅浅响起。

夜半。

半睡半修炼的凤天玖突然醒了。

她蹭地坐起，摸了摸被压麻的右胳膊。

整条胳膊连同右肩，都有些僵僵的。

软榻太小，刚够容纳一身。

且不知是故意还是什么，榻上连个褥子都没。

屁股下就是硬硬的木头，整张榻，和软字，一点边都沾不上。

白天见白吟之屋里那张榻都垫了不少褥子，看起来很舒适，为什么身下这张榻，却空空如也？

恐怕魅离歌只当摆设，平日也不用吧？

凤天玖悄悄起身。

无声无息如鬼魅般到了床边。

手伸向鲛绡，默默拉开一条缝隙，将脑袋钻了进去。

她摸到了魅离歌身旁没盖的那床被子，准备拉去软榻垫上。

却怎么也扯不动。

“三更半夜，你爬上我的床，是想做什么？”

“……”

醒了？

她只能出声，“被子你不要，就给我吧？”

“你提醒地正好，我突然觉得有些凉。”

而后，将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

凤天玖只能收回手，将脑袋钻了出去，回去照旧窝着。

这么糊里糊涂睡了快一个时辰。

她扶着小腰再度醒来。

身上没几两肉，两块平板互相折磨，睡得腰酸屁股痛。

她撑着下巴想了会儿，又悄悄溜到床边。

熟门熟路地掀开纱帐。

这回，没有奢望把魅离歌身上盖的被子掀下，而是轻手轻脚上了床，爬到了床的另一角。

距离魅离歌两臂之远，一头栽倒。

没再运功修炼，折腾累了，真的睡了。

好眠至天亮。

凤天玖慢悠悠睁开眼睛，感叹一声，还是床好。

就听头顶一个声音响起，“醒了？”

“嗯。”

“两度爬床，你怎么解释？”

“……”

“若只爬床也就罢了，你还爬我？”

“……”

凤天玖僵硬地抬头。

身下哪里是床，分明是他！

她趴在魅离歌的胸膛，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散发的热气。

不仅如此，她双臂还环着他的肩膀，抱得很紧。

“你想睡的，是床，还是我？”

“我……”

“没睡够？”

“……”

“还不想起？”

没有丝毫耽搁，凤天玖火速爬了起来，并飞快跳下了床。

而床上的魅离歌，极慢地坐起身，面色不乱地整理散开的衣襟。

那里，还有她小脸贴久了，留下的一块红印。

看着她的背影，还有她耳后的粉红……

魅离歌眼角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流光。

面容虽是冷漠平静，但眼角勾魂的玉痣，却跳跃着不和谐的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