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走远的凤绯玥，觉得楼知语淡定的神色，有些奇怪。

遂悄悄地回来，藏于后窗之下，听到了刚才的一番对话。

三哥竟然不是父亲的孩子，凤轻尘不是她的亲兄！

凤绯玥吃惊不已，慌忙逃离知语院。

她本来想将这个秘密告诉父亲或爷爷，却突然脚步一停。

此事由她戳穿，凤轻尘必会怀恨于她。

她想了想，返身回去。

楼知语讲完当年往事，神情微微动容，却无太大波澜。

她能将秘密保守在心底多年，凤家无一人发现，可见她并不简单。

“如今你知道了，作何决定，有何打算，娘都不会反对。你是我的孩儿，我不想见你因感情而隐忍痛苦。”

这是她会将往事密辛说出来的唯一原因，因为他。

“娘！”凤轻尘内心波动。

楼知语温和地看着他，“怎么知道事情真相，反而更加忧愁了？你不必担心事实揭穿后娘的处境，离开凤家，我可以一个人过。”

凤轻尘不说话。

楼知语上前一步，轻轻抚平他的衣襟，“只，你自己要想好。娘听说，九殿下似乎也喜欢小玖，还在家主面前提过亲。”

凤轻尘轻轻点头。

“她心里喜欢谁，你知道吗？”

凤轻尘目光闪过什么。

楼知语微微一叹，“感情一事，最是扰人，除了圣人，众生多受其累。娘不会劝你，但问你心。”

入夜。

凤轻尘在云天楼外站了许久，却始终没进去。

他心中确在权衡，是否要将事实戳破。

凤家的身份，于他是枷锁。

但如果没有这个身份，他离开凤家，又有机会再见她吗？

她的心意，他没有完完全全摸清。

揭开二十一年前的往事，对他娘，对父亲，对家主，都……

直到月色高悬，凤轻尘都静立在云天楼院墙外的树影下。

仰头看着二楼主卧朦胧的灯光，目光绵长而荒凉，一如他的心境。

突然，灯光熄灭。

周遭只闻轻微虫鸣，再无别的声响。

他转过已经僵硬的身躯，启步离开。

却在不远处，看见一抹红影。

凤轻尘在树影下站了多久，凤绯玥也就站了多久。

他在看二楼窗纸上凤天玖的轮廓，她在看他的背影。

“你就那么喜欢她？”

她不懂，凤轻尘为什么会看上凤天玖！

就像她不懂，她为什么会独独看上他！

各族不乏年轻清俊的子弟，可没有一人入她的眼。

她眼中，只看得到一人。

那个人就是他。

所以，她不喜欢凤天玖，十分之讨厌。

自她来了凤家，凤轻尘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就在那一刻，她蓦然发觉，她对凤轻尘的喜欢，不只是亲人间的感情，更是女子对男子的爱慕。

她会嫉妒，会狂躁，会愤懑，会吃醋。

这是爱情，并非亲情。

凤轻尘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抽身往无尘轩去。

凤绯玥不依不饶，一直跟到无尘轩的院门口。

凤轻尘将门掩上，却被凤绯玥抵住。

“夜深了。”凤轻尘淡淡一声。

“你还知道夜深了！你在她院外整整站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