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须做出一副气氛的样子道:“那小子竟说,除了军中刀法,其他的刀法只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他这话一说,旁边的镖师们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有人上前添油加醋道:“总镖头,他那明显是在讥讽总镖头的刀法啊!真是无法无天了。”
“总镖头,铁奎仗着自己如今有了名声,在镖局里目空一切,我们这些老家伙,他是全部放在眼里了!”
“是啊,总镖头。那小子也不想想,当初在京里,衣衫偻烂上门来求总镖头收留,若不是总镖头宅心仁厚收下他,他如今恐怕还在沿街乞讨呢。如今有了一些功劳,便如此嚣张,果然是一头白眼狼!”
众人议论纷纷,将铁奎说得一文不值。
窦天达皱起眉头,终是咳嗽一声,淡淡道:“铁奎的性情内向,不喜言语,倒也不是将你们不放在眼里。至于说其他刀法都是花拳绣腿,比不上军中刀法,这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军中刀法化繁为简,干脆利落,极其实用,而其他的刀法多少还是有些花架子的,便是我这八卦刀法,也是少不了瑕疵。此事日后便不要再议论了!”
众人听窦天达这样说,顿时都不敢言语,那山羊胡须顿时颇有些尴尬。
就在此时,脚步声响起,却见到铁奎正从长廊处走过来,众人见到铁奎,顿时便都不敢言语,毕竟大家也都知道,如今铁奎可是和盛镖局的顶梁柱,背后议论倒也罢了,当面说他闲话,确实没有人敢。
窦天达见到铁奎,立刻将茶壶放在旁边,起身笑道:“铁奎啊,今日不是回去歇着了吗?怎地又来局子里了?过两日要跑长镖,在家好好歇几日,养养精神!”
铁奎径直走到窦天达面前,在众人的注视下,向窦天达深深一礼,缓缓道:“总镖头,当日铁奎自军中出来,来到京城,举目无亲,穷困潦倒,若非总镖头收留,给铁奎一碗饭吃,铁奎必然没有今日,这份大恩大德,铁奎永世铭记!”
四周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铁奎今日为何一反常态,竟是对总镖头说出这番话来,众人可都知道,铁奎平日沉默寡言,便算心中有感激,却也不轻易外露,像今日这般说话,那真是从没有过。
四周几名镖师神情有些不自然,方才他们大声斥责铁奎的不是,却不知道是否被铁奎听见。
窦天达也有些疑惑,但还是微笑扶着铁奎道:“铁奎,这是你我缘分,说这些话做什么?”
铁奎从腰间摘下一块铁牌,双手奉上,“总镖头,这是您两年前赐给铁奎的镖牌,那一日铁奎也从趟子手成为了一名镖头,两年来,这块牌子铁奎从不离身,今日却要将它还给总镖头了!”
听到铁奎这样说,所有的人都是大惊失色。
归还镖牌,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要离开和盛镖局。
“铁奎,你这是何意?”窦天达豁然变色,他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一点也不糊涂。
铁奎如今可是和盛镖局当之无愧的镇局之宝,和盛镖局这几年来繁荣昌盛财源广进,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人物在,这一点窦天达可是清楚的很,所以局里其他的人在背后说起铁奎的闲话,窦天达都是置之不理,他可不会因为其他人的言语而自毁长城。
没有铁奎,和盛镖局很快就会从三大镖局的名头中消失。
铁奎平静道:“总镖头之恩,铁奎一生铭记。”
窦天达握住铁奎的手臂,皱眉道:“你这是要离开镖局?”
铁奎点了点头。
“铁奎,他人的闲言闲语,你莫放在心上!”窦天达正色道:“我对你可是信任有加,你可不能就这样离开。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都应允你!”
窦天达这样一说,周围的几名镖师更是尴尬。
铁奎看着窦天达,缓缓道:“总镖头,铁奎有一桩心愿未了,有一笔血债未报,留得此躯,就是等着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如今也该去做些事了!”他对着窦天达又是一礼,平静道:“若是大仇得报,还能活下来,必将报总镖头之恩,否则……此恩来世再报!”
众人都是惊讶无比,铁奎这话没头没尾,众人都是一脸疑惑。
铁奎又是对着四周众人抱拳,神情肃然:“这几年承蒙诸位兄弟照应,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竟是不再多言,转身毅然而去,留下了满院子错愕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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