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道:“回夫人,十七岁了。”
“哦,还是个孩子呀。”她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坐吧。”
“我是下人,怎么可以和主家同桌用饭。”胡言拒绝了。
韩镜从屋里出来,听到母亲的话,也是不赞同的。
只是目前家里没有他做主的份儿,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总共就三样菜,还得单独给你摆一桌?坐下吧。”
桌上有公筷,倒是不用担心交叉感染。
“你身子好转后,每晚和韩镜一块听我讲课。”
给两个孩子盛了饭,“你每月三两银子的月钱,十年就是360两,我收你二百两的救命钱,每月支付你一两银子算作辛苦费,总计120两。余下四十两,我给你拔除体内的毒素。”
她是通知对方,而不是商量。
胡言自然没意见。
体内的毒是从五岁那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下到日常饮食里的,等发现后,父母带他走遍大盛朝及其周边的国家,拜访了无数名医,最终被很多名医断言活不过二十岁。
如今随便遇到一位民间妇人,居然说可以治好自己体内的毒。
哪怕是赌一把,输了他也认命。
或许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知道卖身十年抵债,算不算后福。
应该算吧,至少命保住了。
晚饭是一份红烧排骨,一份鱼丸汤,一份清炒白菜,还给俩孩子蒸了鸡蛋羹。
“明天把厢房收拾出来,你住那两间,桌椅和床找人给你去打一套,明天去千香胭脂铺找老板娘,让她带你去买四套被褥,夏冬两季的,各两套。不需要你掏银子,就说我让你去的,她就明白了。”
“家里没什么事情让你做,平时洒扫一下庭院,隔两日去码头买点东西。”
胡言认真的听着,秦家只有母子二人,需要他做的事情想来也多不到哪里去。
华阳县能用得起管家的,拢共不过十家,都是当地的地主。
秦鹿是想着日后自己出门,至少儿子还有人帮忙照看着。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每个月赵珙来一趟,都能送来二百两,若不是普通百姓衣食住行都有各种明确的规定,秦鹿必然不会如此节俭,早就奢侈起来了。
僭越什么的,纯粹扯淡。
吃什么、穿什么、出门是骑马还是坐马车、管的可真够宽的。
还有但凡是皇帝上位,天下百姓必然会出现一次改名潮,须得避讳着皇帝。
她不想融入到这个社会,做一个把人当牲口的人,不想去跪拜别人,也不想让别人来跪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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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用半上午时间,把东厢房的两间屋子收拾出来,原本堆放在东厢房的杂物,都搬去了倒座房。
他现在落魄至此寄人篱下,对身外物不在意了。
不过秦夫人说东厢房的光线充足,住起来比倒座房舒服,他心内领情。
“夫人,我这便出去了。”
秦鹿在厨房里做枣泥糕,“那就顺道让老板娘连桌椅板凳和床给你打出来吧。”
“胭脂铺的老板娘家里做的营生很多?”胡言好奇了,什么都要找老板娘,怪方便的。
“只开脂粉铺,不过在华阳县开了十几年了,县里没有她不知道的。我和她熟悉,她带你去,能买到很多物美价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