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镜道:“此次瘟疫不算绝症吗?”
“这算什么。”秦鹿的态度可谓嚣张,“我只是懒得出手罢了。”
说罢,秦鹿抬头看着儿子,“我可以不把人命当回事,你不行,你得做到爱民如子。”
韩镜:“……”
“夫人何必如此。”胡言拎着瓦罐从屋里出来,“连我这将死之人都肯施以援手,夫人心若菩提。”
“大可不必!”秦鹿拒绝被发好人卡,“我是觉得有利可图,谁知道你是个穷光蛋,只能卖身抵债。”
胡言摇头失笑,继续去干活。
“娘,您可莫要教坏了我。”韩镜嘀嘀咕咕。
“……”秦鹿愣了好一会儿,“儿啊,这次瘟疫很是严重,娘无能为力,若我真的有那本事,怎么可能见死不救。看到县里这么多人离世,娘的心的碎了。”
第一次给人做亲娘,很多事她须得仔细摸索着。
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能给儿子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秦鹿觉得日后她得谨慎些才行。
自己的性子已经这样了,可不能把儿子带偏了。
“真的?”韩镜的眼神里写着“我很好骗”四个字。
“比珍珠还真。”她用力点头,也知道自己骗不过儿子,这小子贼精贼精的,“治肯定是能治的,但是此次瘟疫太过突然,是真的无能为力。想要治疗瘟疫,需要的东西太多,以现有的条件,别说我只是个民妇,就算是出身皇族,最差也得两三年的时间。”
“莫说是那些陌生人,此时如果是你染上瘟疫,我能做的,也仅仅是为你打造一副上好的骨灰盒了。”
韩镜想了想,道:“翡翠的行吗?”
“倒也不是不行。”秦鹿正经不过三秒钟,再次和儿子调侃起来。
“娘百年之后想要什么棺木?”韩镜问罢,小脸煞白,忙抬头看向老母亲,“娘,儿子不孝……”
“最差不得是个玉石的?便宜的配不上老娘的身份。”秦鹿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讨论生死,“别给我埋随葬品,免得被后人挖坟,你是不知道盗墓贼有多猖獗,盗亦有道的人可不多。”
韩镜讷讷道:“随葬品还是要放的。”
“真不用,每年给老娘烧两个小青年就行。”
这边话音刚落,屋中便传来凳倒桌翻的声音。
胡言真的想骂娘了,他何德何能,来到秦府做管家。
这位秦夫人当真是没有半点身为女子的矜持,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放眼天下,有哪位母亲会要求儿子在她死后烧“小青年”的,关键还是一年烧俩。
胃口也太大了吧?
秦鹿这边唇角含笑,“胡言这样的就行。”
“……”胡言脸色一变,全身颤抖,然后用尽了全身力气,咬牙切齿道:“夫人,我不配!”
“不要妄自菲薄,你配,你最配。”
胡言:“……”啐,这管家没法干了。
压根就没这么欺负人的。
“胡管家,你没事吧?”韩镜才不像母亲那般调皮,起身进屋察看。
胡言已经站起身,扶起板凳,“小公子,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
“日后当心些。”韩镜憋着笑,重新回来坐下,压低声音道:“娘放心,真到了那一日,我每年给你烧去两个。”
秦鹿捏了捏儿子的小脸,“真不愧是老娘的好大儿。哦,我说的是纸人,可别真的给我烧大活人。”
“儿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