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蹙眉道:“九殿下跟百里修的关系很好?”
夏侯磬摇头,“并不,我跟百里修不熟。”眉宇间闪过一丝冷意正好让谢安澜看到,只是不知道这是他特意想要让谢安澜看到的,还是无意的。谢安澜也不在意,单手撑着下巴道:“百里修此人,确实是很厉害。不过我认为他最厉害的地方不是他的计谋和才能,而是他的反复无常。在他的眼中,从来都没有盟友,有的只是棋子而已。而且还是随手可抛弃的棋子。九殿下是聪明人,与虎谋皮…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夏侯磬看着谢安澜,问道:“陆夫人此来,是夫人自己的意思,还是睿王殿下的意思?”
谢安澜笑眯眯地道:“东陵这几年的境况不太好,师父并不想现在和西戎开战。”
夏侯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在下明白了。”
谢安澜微微挑眉,夏侯磬笑道:“其实在下认为西戎如今也不适合开战,可惜…父皇并不怎么认为。”谢安澜站起身来道:“九殿下的意思我会转告给师父,不过鉴于目前你我双方其实都决定不了什么,不如来日方长?”
夏侯磬沉默了片刻,方才一笑,“也好,有劳夫人深夜走这一趟。”
谢安澜笑道:“今晚暗狼若是有什么损伤,还望九殿下莫怪。”
夏侯磬朗声一笑,“暗狼若是能与睿王府亲卫交手,也是他们的运气。战场之上,棋逢对手,各安天命。”
谢安澜道:“九殿下爽快,这个人,就送给九殿下了。”谢安澜最后扫了一眼樊奕,淡淡道。樊奕一愣,他没想到谢安澜竟然会放过他。跟在谢安澜身边这些日子,他自然知道这位少夫人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谢安澜漫步从他身边走过,突然一掌拍向他的心口。
樊奕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接了一掌。一口鲜血立刻从喉头涌出,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有一缕血丝从唇边滑落。
谢安澜眼神淡漠地看着他道:“既然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你也确实没有泄露过更多的东西,各为其主,我不杀你。”说完,便带着裴冷烛走出了大门。看着她一路走出去,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樊奕方才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也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九殿下。”樊奕脸色惨败,一只手扶着身边的椅子低声道。
夏侯磬轻叹了口气,道:“睿王看上的人,果然不凡。若不是这次我来东陵…你大可一直呆在东陵,过你自己的日子了。”
樊奕道:“属下是西戎人,从未有一日忘却。”
夏侯磬摇头道:“你应当知道,当初本王送你来东陵,不是为了让你来做细作的。”
樊奕苦笑,“血海深仇,永世难忘。”
“罢了,很快就会结束了。”夏侯磬沉声道。
“是。”樊奕点头。
樊奕确实是暗狼军的人,但…那是曾经。十几年前帝后夺权的时候樊奕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十几年前西戎皇开始组建暗狼军,招收的全部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樊奕一个刚刚十岁的孩子竟然冒名公子喜欢兵行险招,还真是不假。
好吧,这话是叶盛阳自己修饰过的。睿王殿下的原话是:年轻人年少气盛就喜欢卖弄,好像不将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就显示不出来自己的能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