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人在浙江的时候对朱元极为关照,且正式摆酒认了朱元当干女儿的,朱元对孔夫人也向来是很敬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并不想跟孔夫人发生什么误会闹的不愉快。
孔家的案子她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案子已经闹的这么大了,楚庭川之前给胡家翻案,这一次若是不接杜家的案子,怎么都说不过去。
既如此,只能让孔总兵夫妇能够理解担待一二了。
苏付氏和葛氏接下来,郑重的听了朱元要给孔夫人带的口信,让她放心,又在宫中用了饭,才出宫了。
朱元换了衣裳去陪太后,太后还有些奇怪,笑着望了朱元一眼:“你舅母和姨母难得进宫来,你怎么不多留她们一会儿?”
“已经请舅母和姨母用过饭了,过几天她们就赶着要回浙江去,因此还是不耽搁她们的时间,让她们早些回家去也好收拾行李,免得到时候反而还匆匆忙忙的。”朱元坐在太后身边,见太后正在翻看一本佛经,便问太后是不是又要斋戒。
太后却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道:“这是恭妃送来的。”
恭妃?
朱元挑了挑眉。
上回太后才刚刚罚恭妃抄过经,她还以为恭妃一辈子都不会再想碰佛经了的。
太后自己也疑惑,却并没有跟从前那样出言讽刺,只是难得的语气和缓的说:“年轻的时候看着不是个糊涂人,倒也老实本分,除了胆子小些,没别的毛病,谁知道越是时间过去就越是变了个人,哀家着实厌恶她,也瞧不起她,毕竟管生就得管养,民间还有句俗话说是为母则刚呢,她却半点用也没,自己当母亲的,什么难处都推到儿子头上去,庭川为了她究竟吃过多少苦,哀家竟然也数不清了......”
翁姑早就已经将宫娥都带出去了,此刻殿中就只剩下太后跟朱元。
殿中点着龙涎香,雕着麒麟的三角香炉里袅袅冒着烟,太后叹了口气:“哀家是真的有些心烦,不想管她的事,可她到底是庭川的生母,庭川那孩子你别看他素日里好似很冷淡似地,实际上比谁都看重情分,若是她能改好,那也罢了。”
她说着,把经书交给朱元:“倒是虔诚,用血拌了朱砂抄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反倒是有些奇怪了。
朱元不动声色,她记得恭妃是个极为爱惜自己的人,平时有个小痛小病的她都怕的要命,恨不得把全部的有用的没用的药都吃一遍,生怕自己有个什么。
可现在她竟然舍得下这样的本钱!
朱元有些困惑。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醍醐灌顶的事?她从前那么糊涂的人,怎么忽然就想明白了?
还是说,只是想借着抄经的事情重新获得太后的喜欢和楚庭川的谅解?
如果真的要猜测恭妃的目的的话,朱元宁愿相信后面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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