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从高空俯瞰,视野无遮无拦,一眼便将港岛尽收。表面上看这颗东方之珠繁华依旧,高楼林立,行人穿梭如织,然内里如何只有身在其中的人自己知晓。从机场到半山别墅一路所见,许昂入眼的是茫然,以及恐惧。茫然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恐惧则来自西方资本挥舞金融镰刀后的所闻所感。作为一个在外百年才归家不足一年的游子,港岛人似乎习惯了英式的生活方式,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和思想逻辑与内地大为不同。正是这种不同让他们在心里更偏向西方,加之如今属于西方的强势期,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自是将西方文明视为崇拜的对象。想要扭转他们的这种心理需要时间,让时间来冲淡西方人留在港岛的痕迹,让时间来验证到底谁才是更好的。“人都是慕强的,谁更强大他们就会偏向谁。”透过车窗观察着港岛,许昂心中想着:只有国家强大了,只有内地证明了自己,某些思想上的猪尾巴才会被他们自己割掉,他们才能从心底真正认同自己的身份。否则,哪怕是表面上回归了祖国的怀抱,某些人心底依旧是充满了抗拒。要让港岛人见识到国家的强大,这一次以老索为首的西方资本进攻港岛金融,试图收割港岛多年来积累的财富的战争就是很好的机会。港岛的某些人不是认为西方文明才是最强大的,将西方人视为崇拜对象,将那些暴发户般的白皮奉为上等人,在心里将其视为不可战胜的吗。那好,我就让你们亲眼看看我以及我身后的祖国是如何斩掉他们伸过来的爪子的。“好好的天朝人不做,想要去给昂撒野蛮人做狗,哼!”拿着何琼给自己的资料,许昂越看越是不爽。某些人披着炎黄子孙的皮,干的不是人事。他们趁着这段时间港岛人心惶惶之际,不但不为稳定港岛出力,反而推波助澜,为西方资本呐喊助威,更有甚者还暗戳戳的准备发国难财。“这里面一些人是担心自己的财富受损,认为港岛金融守不住,会被西方资本收割,选择提前携资金出逃的。他们倒是不足为虑,毕竟他们虽然在低位处理自己的资产时带来了一定负面影响,却也算提前帮我们减少了不确定因素。真正值得顾虑的是后面这些人,老板你看……”何琼在为许昂介绍着。虽说她是澳岛的豪门千金,并非是港岛人,却因为两地关联的密切对港岛内部的豪门倾向,尤其是所谓的豪门内幕一清二楚。用许昂这样的内地人的话来讲,哪些港岛豪门是可以争取的,哪些是必须要打倒的,再没有人比何琼更了解。当初许昂招揽何琼,将港岛会风这么一个大担子交给她来扛,除了因为何琼的能力足够之外,又何尝没有何琼熟悉港岛,能看清港岛内部错综复杂局势的缘故。“教员说得好,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许昂一边说,一边将手里足足一尺厚的资料分成了三份。以游戏术语来讲,阵营的划分无外乎友善,中立,敌对三者。对友善的我们要大力团结,对中立的我们要让他们感受到善意,进而将其拉到自己一方,对敌对的则要毫不留情的打倒在地,甚至于再踩上一脚。毕竟教员还说过,对待亲人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如严冬般酷寒。自己整理的资料何琼再是清楚不过,看到被许昂仍到敌对一叠的某部分资料,她迟疑了一下后劝说道:“李绅士的影响力太大了,老板你是不是再想想。”港岛李绅士,他的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港岛本地,在整个华人商界都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以如今西方文明主导的资本操控一切的社会模式,在商界有大的影响力必然在政治等其他领域也有不俗的能量。换做是其他人,那自然是尽力争取这样的人,哪怕不让他为自己站台,也不会去得罪。偏偏许昂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竟将其纳入了对立者的名单里,委实让何琼大吃一惊。“我不是那些老油条,没那么多的顾虑周全,做事更不会瞻前顾后。别人顾虑李绅士的影响力,我可不会。”许昂对李绅士一家可没有现在的某些人的首富滤镜,他实在太清楚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就是一个所谓的纯粹的商人,没有立场就是他的立场,或者说他自身能否获益就是他的立场。至于国家如何,民族怎样,全都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对于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跟他一块玩。”一想到这家伙整出来的公摊,期房之类的明明暗暗坑得无数同胞血汗钱尽失的操作,许昂就恨得牙痒痒。更为可气的是,这家伙享受着祖国的政策倾斜,借着祖国发展的东风从祖国身上吸取了大量的血液,摄取了天量的财富之后竟用这些财富去润英伦,在国家发展的重要节点给西方资本站台。如此种种操作,许昂就不可能不搞他一把。数典忘宗,莫过于此。从许昂的话语以及神色中何琼看出前者下定了决心,做的决定不可能更改,她沉默片刻后不再劝说,而是谈起了实际问题:“对方的影响力太大,资金体量也很是庞大,要动他并不容易。”一个好的助手并不是一味规劝,更不是在上面的决定与自己的看法相左时头铁般的说这不行,那不对,而是在确定上面意图和决心后思考如何执行。“确实,长河系嘛,几乎将触手伸进了港岛社会的方方面面。别说是在现在这个特殊状况下,便是平时想要动他都会引发整个港岛的震动。”许昂能不清楚李绅士意味着怎样庞大的能量?但越是这样,他越要趁着这个特殊状况排掉这颗雷。不然如此大体量一颗雷在自家内部,而且还是英伦人可以影响和远程操作的一颗雷,谁可以放得下心?原历史时空中上面之所以不动这家伙,无外乎没有足够体量的民间力量,在港岛刚回归的敏感时期国家层面的力量又不能动手,以至于错过了机会。到了后面那家伙又选择蛰伏,不给上面动他的理由,遂只能哄着供着。这才让那家伙在上面与西方角力的某个节点上骤然发难,纳了好大一投名状给对方。但是现在我来了,一切便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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