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暗室都快被挤爆了，无数鬼影尖叫着，哀嚎着，一个个全都朝着任杰的身体冲撞而去。

每当一只鬼影穿过身子，任杰的精神都会受到成吨的暴击，灵魂如同被撕裂一般的剧痛，脑海中便会回想起击杀他的画面。

一个两个还能顶得住，但无数道鬼影接连不断的穿过任杰的身体，他直感觉自己的头快裂开了。

即便是身化黑暗也逃不过鬼影穿身，因为暗室中满是鬼影，任杰无处可逃。

哪怕六道都被任杰这业障的数量惊到了。

这也太恐怖了点。

因为哪怕不算之前杀过的人，单单是炸掉山海21城，死在任杰手中的妖族都不计其数。

任杰敢放话，哪怕是威境强者，其人头数都不一定比自己多。

而这些业障冤魂，此刻全都成了进攻任杰的精神攻击。

六道和尚这一手，简直变态。

此刻的六道同样被漫天鬼影淹没，其红着眼睛悲怆道：

“任杰施主！您看到了么？这便是您身上缠绕着的业障！”

“您山海境之行，为人族立下不世之功，却也屠戮太多生命，这些生命中，又有多少无辜的生灵，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却因你而死…”

“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游子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亲朋？此乃业障孽果，终有一天会还在您身上的啊？”

“杀人者，人恒杀之！”

“现在的您，感受到他们死亡时的绝望与悲伤了么？”

强忍着精神冲击的任杰眼中满是红血丝，可却狰狞的笑着：

“那又怎么了？你想让我如何？”

六道小和尚双手合十，端坐于鬼影中，诚挚的望向任杰。

“真心的对这些枉死的生灵表达歉意，祈求他们的原谅，诵经念佛，斋戒食素，多行好事，您每做一件好事，每挽救一只生灵，都是在偿还业障！”

“所积功德，自会洗去业障孽果，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慈悲为怀，会护佑您的。”

此刻，任杰哪怕承受着万鬼噬心之痛，依旧在狂笑着：

“祈求原谅？想得美！杀我尊长者，该不该杀？夺我至亲者，该不该杀？置我于死地者，该不该杀？”

“你拥有信仰，佛陀站在万物众生之上俯瞰人间，并无立场，万般众生皆是生灵，人是如此，蝼蚁也是如此！”

“我不一样，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我拥有自己的立场，我冲杀山海境，带回宝珠，调脉启灵，大夏龙腾，国强则人族强，免受外族侵扰，这是不是在救人？”

“不杀？不犯下惊天业果，我回得来吗？”

六道和尚气息一滞，坚持道：“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能…”

任杰瞪眼道：

“没有！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是！我屠戮山海境21城亿万妖族，罪大恶极，我不否认！”

“但你知道种族战场上，每时每刻有多少人族战士死在战场上？蜃妖噬月死了多少人？大灾变又死了多少？人族巅峰之时人口足有八十亿，而今只有五亿出头！”

“我杀的多吗？一点都不多！今日多杀些，他日人族就少死些，未来种族战场上可能就会少一位死于妖族口中的人类！”

“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我不是什么狗屁圣人，做不到心怀天下，芸芸众生皆平等，我只是站在人族的立场上，为亿万同胞挥刀！”

“如果还能再来一次，我只恨自己杀的还不够多！”

六道被任杰呛的面色涨红：

“你…你就没后悔过吗？”

任杰冷着脸：“没有！一次都没有！”

“这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想要活下去，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没人能做到！”

“我宁可双手沾满他人之血，也不想双手沾满在乎之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