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西夏边军已经是形同虚设。
内乱之后,边军要么被本部落的人叫回去,要么自己参与到战乱当中去,此时整个边境的西夏军队都少得可怜。
并且他们大多数基本都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俨然一副江河日下,国家破败的景象。
成群结队的宋军迅速占领了边境城池,很多西夏军要么逃跑,要么投降,抵抗的力量不能说没有吧,那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十月九日,呼啸的北风吹拂,茫茫群山起伏,泾原路经略使高继宣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向着北方而去。
这里是柔狼山以北,惟精山以南,过了惟精山,便是西夏最靠近大宋的城市——应理城。
“快快快,加把劲。”
“翻过前面这座山,就是应理了。”
“不要停下。”
宋军基层的军官们催促着士兵们向前。
沟壑之间,有大片丘陵山峦,层峦叠嶂,只在两山之间,才有小段平原谷底。
后世的京藏高速从这里穿行而过,往西六十公里为黄河石林国家地质公园,地质奇特,即便是残阳照射的早冬,亦是风景秀丽如画。
高继宣骑在马背上,远远地眺望着四周山岭,这里曾经是西夏西寿保泰军的驻地,四周山岭还存在一些营寨残垣。
山峦上废弃的烽火台随处可见,还隐约能够看到,西北方的零波山上,一列列旗帜在风中飘扬。
“司帅,那边!”
高继宣身边的一个传令兵忽然指着距离他们约五六里外的一处山峦说道。
高继宣目光扫过去。
就看到惟精山那座不知名的小山头上,滚滚狼烟不知道何时浩荡而起。
他举起手中的望远镜,只见那山峦上有一老一少,他们将牛粪和柴火扔入烽火台里,狼烟顺着烟囱直上云霄。
那老者发现宋军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便大喊大叫着,跳来跳去,像是要把他们吸引过去。
“宋狗,来杀我们啊!”
“你们侵犯我大夏的边境,你们不会得好死。”
“来啊,你们有胆子就来杀了我们!”
老人用党项语怒吼着。
然而山下的宋军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谁也没有冲到山上去杀死他们。
或许是听不懂他喊什么,或许是离得太远,即便能听懂党项话,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谁都知道。
这是两个被遗弃的党项士兵罢了。
“走吧,别管他们了。”
高继宣淡淡地道。
听到命令的宋军继续徐徐前行,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山头上的老人已经绝望,颓然地坐在地上。
曾经烽火点燃,万骑奔腾,宋人又何敢来寇边?
今他们西夏一朝分崩离析,便已经到了亡国的边际。
少年蹲坐在一旁,手中握紧了羌笛。
过了片刻,老人忽然站起来,双小臂下扣,满含着热泪,跳起了舞蹈。
少年用羌笛吹奏着苍凉的乐曲。
老人扭动着身躯,用悲伤的声音高唱:“胡腾身是凉州儿,肌肤如玉鼻如锥,桐布轻衫前后卷”
这已是党项人最后的绝唱。
翌日。
宋军抵达应理城下,也就是后世的宁夏的中卫市。
城中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守军,宋军就像是和平接管了防御一样,将这座城池占领。
而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西夏静塞军司所在的韦州,嘉宁军司所在的宥州,祥佑军司所在是石州,以及左厢神勇军司所在的银州。
一夜之间,西夏边境大部分城池,皆已落入宋军手里。后方便只剩下西平府灵州,兴庆府兴州等几座重要城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