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贼!鼠辈!吃你爷爷的屁去吧!哈哈哈!”
曹鹏一抖缰绳,纵马即走。
几个青衣人为了隐藏形迹,方便埋伏,却都是轻装简行,更不曾携带马匹,这时又哪里还能再追得上?
马蹄踏过早已被今日阳光晒得干透的小路,留下一路烟尘。
被尘土甩在后头的几个青衣人却并不像曹鹏所设想的那般灰头土脸,懊丧晦气。
他们奉命拦截从平城出来的一切信使,在此之前被他们截杀的已有十数人。
只是曹鹏是众信使中身手最好的一个,众青衣人接连成功十来次后,这一次却到底是失手了。
照说既然失手,那就是任务失败,众青衣人很该恼恨才是。
然而事实截然相反。
“首领!”眼看曹鹏纵马远去,再不见踪影,持弩的青衣人重又将手弩背回背上,其余众青衣人立刻上前来行礼。
其中一人声音隐含激动:“首领,那厮中箭受伤了,王先生所言之事,是不是……就要成了?”
原来持弩的青衣人正是这一队青衣人的首领,他没有回答部下的话,却反而盯紧其中一人,沉声问:“鹞七,你的手臂,伤了吗?”
这个鹞七,便是此前被曹鹏打飞出来的弩箭撞到的人。
听到首领问话,鹞七被弩箭擦过的左手臂立即微不可查的颤了颤,他强忍住闪躲的冲动,连忙道:“首领,属下不曾受伤。”
首领眉头就皱了皱,虽然听到了他的回答,却竟然仍不放心,又道:“卷起你的袖子来。”
鹞七有一瞬间的不情愿,但他无法违背首领的命令。
他便伸出左臂,右手紧贴着左臂衣袖,缓缓将衣袖从臂弯处推了上去。
其实他早有感觉,左臂之前被弩箭擦过的地方有被蚊虫叮过般的疼。
这疼痛当然极其轻微,但这也足以证明之前的弩箭确实是有擦伤到他。虽然这伤微小得或许都不该被称之为伤,但此刻的情况却不同寻常。
因为他们都知道,首领的弩箭是特制的!
此时他只寄望于自己足够皮糙肉厚,希望这些微的碰撞不足以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否则……
数道目光一齐落在鹞七的手臂上,众目睽睽下,鹞七只觉得自己之前被弩箭擦过的地方竟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他提着心,目光也跟随众人一齐落在自己手臂上。
却只见手臂上纵横交错有数道旧伤疤,可新的伤痕,明显并没有。
没有!
鹞七内心情绪一阵起伏,要不是多年的残酷训练使得他维持住了此刻的表情不变,他必定已经露出了破绽。
没有痕迹,真是太好了!
他果然够皮糙肉厚!
再没有哪一刻,能使他如此感谢自己身上的旧伤疤。
首领似乎也微微松了口气,肃然道:“无事便好,若有异状,立即上报!”
“喏!”
鹞七大声应诺。
随即首领戴上手套,亲自将散落在四周的弩箭拾回。
众青衣人立即分开站位,自然而然地形成警戒。
鹞七汇入同伴中,按捺住心中的忐忑。
谁也不知道,这一支擦过他手臂的箭,会带来什么。
同样,此时正疾驰回京报信的曹鹏也料想不到,自己背上这一道伤口,会给此时正一无所知的汴京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