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慕容泓未跟他们一起,却并不是因为他也要乔迁,济北王府离着宜都王府近一些,因宫中都在忙着慕容冲的“中山王府”,所以他那边冷清很多,装设也都极简单,所幸他本就尚简,要收拾的也不多。
“你别把他的事放在心上。”慕容凤进了内室后悄悄拉着慕容冲的衣袖说:“他这个人,咱们最知道了,对什么都苛求,眼里不揉一颗沙子,且一旦不高兴了都在脸上、嘴里,他如今只是不与咱们说话,已算是对咱们好了。”
慕容冲点了点头,心中却并未真的放下慕容泓的事。
几个人抬着几只玄色的箱子进来,慕容凤比慕容冲还要好奇,忍不住凑过去一看。
“这都是族中朝上送来的贺礼,你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的,我们挑几件让人送去济北王府。”慕容冲站在一旁说。
慕容凤点点头,翻找挑寻了半天,拎了一对外面鎏金的铜马镫,看起来似乎有些旧了,他拿在手里打量了半天问:“这是谁家送的?这么寒酸?”
“那是楷哥送来的,是先桓王的爱马所配之物,前几日那马随主人去了,马镫就卸了下来。”慕容冲伸手要过那马镫来放在案上一只打开的锦盒里,说:“如何就寒酸了,这些贺礼我全看不上眼,唯独这个。”
“说来太原王自从进宫了一趟之后,就闭门家中,郁郁不乐。”慕容凤说:“怎么一回事?”
“该……该是还在为桓王伤心吧。”慕容冲猜测着答道。
慕容麟往内室里看了一眼,小可足浑和几个下人正在把一应东西都从几只箱子里收拾出来,里面人仰马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光是慕容泓、慕容冲他们兄弟有乔迁之喜,皇帝还下旨准吴王“开府仪同三司”,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不过是一顿极其敷衍的安抚,稍愚钝些的却还把这当成了件十足开心的事。
譬如小可足浑,这几日一直喜笑颜开,满心以为是自己一把泪水一把姐妹情去求太后才得的这一家上下的“恩赐”,走路都掩不住要笑出声。
慕容麟暗自对她不齿,心中甚是好奇这女人到底是笨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一路走到书房,站住了脚步,紧紧盯着闭合的大门。
慕容垂自搬进新的府邸后,除去早朝便一直是在书房中度过,一日三餐有人递送,来客也一概不见。
慕容麟又看了一眼侧面的窗,因天渐热了,窗是开了一半的。尚在不自知时,他就已经悄然溜到窗前,矮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颗脑袋,顺着往里面看进去。
慕容垂正端坐在案前,与他对着坐的是长子慕容令,也就是慕容麟的兄长。他们不知道正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慕容垂偶尔问上一句,剩下都是慕容令在滔滔不绝,慕容麟一直盯着慕容垂,看他时不时随慕容令讲话点头,竟然看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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