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已官拜大司马,虽还未能的的确确握牢这统帅六兵之权,但想必是可以在皇帝跟前参议军事了。”可足浑说。
慕容暐侧目看了她一眼,又说:“凤皇毕竟年幼,朕也是初掌政事,有些事朕与他说,他也未必能参透,更何况更有一些事,连朕自己都参不透。”
“不会的事,可以慢慢学,人可以用早,但不可以用错。”可足浑看向慕容暐。
慕容暐却不看她,只蹙眉似责似怪道:“母后太宠凤皇了。”
“是皇帝凡事太天真了。”可足浑扬了扬眉角,又说:“先帝与桓王年幼时最为要好,也曾是接席连舆、共执一卷的兄弟交情,可临终时也屡次以言试探桓王,陛下知道为什么?”
慕容暐微动了动唇,似乎有些动容,却未言语。
“因为先帝知道,越是聪明服帖的臣子,越难看透他们本来的意图。”可足浑抬眼望着黯淡的天空,又转而面向慕容暐:“如今的凤皇,虽有许多事不懂、不明白,但至少,陛下能看懂、看明白他的心思。”
顿了一顿又说:“陛下自问,论驭人,可有先帝万一?再问,论忠心,乐安王可有桓王万一?既都没有,又怎敢信任乐安王甚过先帝信任桓王?”
慕容暐看向她,原本以为她要说的理由无非是慕容儁与慕容恪毕竟非一母所养,如今听她这样说,不由细细咀嚼起来,咀嚼一阵,竟愈来愈觉有理。
好一会儿才真诚地微微颔首,道了一句:“母后用心良苦,朕终于明白了。”
慕容冲坐到可足浑跟前的时候天已黑透,处处燃起篝火,与漫天星辰相配。
“瞧瞧你。”可足浑伸手替慕容冲将领子整好,虽口中埋怨,面上却带着笑,等到理顺好了,终于问他:“今日狩猎,收获可多?”
慕容冲刚想答话,倏忽被慕容暐抢去:“母后不知,凤皇今日收获颇丰。”
边说还边噙着笑,叫慕容冲一看便知道他接着要说什么。
果然可足浑打起十分兴趣,看了眼小儿子,问道:“这话怎么说?莫非拔了头筹?”
“比头筹还要好。”慕容暐道:“凤皇射中只奇鸟,此鸟在燕地可不多见,若非曾在书上看到过,恐怕众人都不能说出名字。”
可足浑眉目更添了欣喜和好奇,一手抚着慕容冲的脑袋:“我凤皇儿是百鸟之王,自然能引来奇鸟。”
“母后别急。”慕容暐看了眼慕容冲,果见他摆了一副苦大仇深的面目看着自己,更有几分玩意,接着笑道:“此鸟名博劳,其尾极长而羽翼短小,故而不得高飞,这本无所谓‘奇’,‘奇’就‘奇’在凤皇箭向天指,竟能射到了它。”
话一说完,可足浑也笑了,连一向矜持的慕容箐都跟着小皇后一道掩唇轻笑起来。一家人笑作一团,只剩慕容冲尴尬地红透脸面,偏头侧耳间忽却听闻一阵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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