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尝尝这个,时令鲜花入的味,您肯定喜欢。”
可足浑心神不定地翘着脖子,眼睛时不时瞟向殿门外,去看那些把着门的黑影子,她站起来,绕着漆案走来走去,慕容箐支起身子,眼神随她周转着,究竟还是按下高扬的眉梢。
“母亲,您别急,他该是要喝过药才来……”
可足浑愣了一愣,拧起眉头来问道:“喝什么药?他害了什么病?”
慕容箐一下子从正倚坐着胡床上站立起来,微一抿唇,落了眼帘作笑道:“能害什么病?暮春早晨难免有寒气,男孩子贪玩,陛下怕他风尘仆仆地来了,不慎带给我。”
可足浑不再说话,双眸紧紧地盯着门窗上淡薄的来去痕迹,等了一等,还是显得焦躁。
“其实……他在宫里过得不错,但也是记挂母亲,听说您要进宫来,早早就睡不着了。”慕容箐挨着床缘缓缓地坐回去,又尽是仔细小心的目光试探着母亲,她微微伸出一只手来,食指曲着,又伸了回去。
“我还担心,你会像你姨母,”可足浑总算肯坐下来了,却还是不能安稳,她心不在焉地说着话,像是在硬推着日头走,好叫自己得偿所愿:“会被欺负。”
慕容箐微微红了眼眶,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再出口说话便有些嗡嗡的哭声:“您不必再担心了。”
可足浑又不说话了,更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她突然地站起来,急急地迎向殿门,倏忽与宋牙打了个照面。
“宋侍郎。”慕容箐站了起来。
“贵人,老夫人。”宋牙笑呵呵地弯下腰去:“郎君昨夜服侍陛下,过了朝会还得陪陛下用膳,所以啊……就懒得挪步过来了,哦——郎君还特意嘱咐,说老夫人的身体不好,也不能太劳累了,过了天,就该回去了。”
宋牙再次鞠了一躬,用眯缝起来的眼睛打量着可足浑与慕容箐的脸色,看见可足浑面上的确难看得不行,惨白中又有些苍青色,脚跟像是崴瘸了一样,连连地向后退却了几步。
慕容箐上前来,一把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眉头拧紧,唇微张,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
“这样,我也得回去了,老夫人保重,贵人——告辞。”
宋牙微微敛去一些笑意,却着步子退后几步利利索索地转过身去,殿门闭合大开,再闭合起来,可足浑的眼睛仍然不放松地盯着它们,却无端地湿润了珠子。
慕容冲抬起手来,王洛便就放下了篦子,由着他站了起来。少年微微开了一扇窗,半个身子伸出去,又缩回来,他从一旁抓起挡风的外衣来,振了振,便披在身上。
“郎君可是变了主意,要往昭阳宫去?”王洛缓缓站了起来。
“谁跟你说的?”慕容冲漠漠的反问道,也没有太多的交代言语,径直穿过厅堂,直到了大殿的侧门前,一伸手推了出去,却突然站住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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