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戚里最“破落”的一户布置起了天白地白,踩着昨日那一场大雨,从邺城最宽的路走过去。
建熙八年,慕容恪病逝,谥号“桓”。
慕容德结了阳骛和皇甫真作伴,在慕容暐面前痛快陈说一番之后,三颗脑袋一起撞在地上,连声音都整齐划一——
“燕兴,其必吴王。”
慕容暐支起袖子遮住脸,左右拭去眼角的“泪水”,答道:“朕如今心中哀伤,此事需从长计议,你们先退下,留些时间给朕好好想想。”
“陛下这是何意?”慕容德在吴王府捶着桌案愤愤然道:“如今是什么时候?竟然还沉心悲痛,以至不思国事!”
慕容垂在座上不说话,余光照到阳骛和皇甫真,暗自思忖着。
“恐怕陛下根本无此意。”阳骛说:“今日朝会之上,陛下称‘哀思过度、以至不起’,诸事全由上庸王打理……”
“上庸王任人唯亲、唯财是命,怎堪国事重托?”皇甫真立起身子:“况桓王曾千万嘱托,在他之后定要将大任交付给吴王。你我食禄之臣,当死国之事,如今关头,必要力谏。”
阳骛暗自蹙眉不语,而慕容德在一边激动得似乎想要响应些什么,却倏忽被慕容垂一声轻咳打断。
“诸公为我的事奔走周旋,惭愧。”慕容垂从案后站起,走到前面来,倏忽曲了腰身大拜下去:“我才疏学浅,心无大志,唯愿为陛下、为大燕效死。”
慕容冲和慕容泓从太原王府出来时,慕容亮和慕容温正要进去,彼此见面的时候慕容亮先走上来,一把拉住慕容冲的手。这一下倒叫慕容冲愣住,连旁边的慕容泓也诧异了一下,两人彼此看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原来慕容亮和慕容温与他们虽都是先帝之子,但素日只在一起读书骑射,这两位兄长因为母亲出身地位不高,一直以来都沉默谨慎,恰恰慕容冲天生得活泼,又蒙太后怜爱,一向无拘无束,因此嫌他们过闷,向来只与慕容凤、慕容泓玩得投机。
总之,从来见到都不曾有这么热情过。
“凤皇,你近来可都好?”慕容亮关心地拥着他的肩膀问,当真像再亲熟不过的兄长搂着幼弟。
“都……都好。”慕容冲点点头,面上仍是有些尴尬不适。
“那就好。”慕容亮状似宽慰地说:“你看,近来天气乍暖乍寒,你可注意着,不要像六弟,昨晚上又病了。”
慕容泓在一边不屑插话进来:“六哥想来不是因天气病了。昨日雷电劈了他院里一棵枯树,恐怕是被这个吓病的。”
“你别总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慕容温在一旁蹙眉瞪他一眼,又转头对着慕容冲:“凤皇,你听说没有?咱们都要搬出宫去了。”
“搬出宫?去哪?”慕容冲听他们一会儿谈冷暖一会儿说吉凶,正恍惚迷离,一时没能反应慕容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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